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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殷叔夜打電話讓助理給他訂下回國的飛機。
站在窗戶旁邊,殷叔夜的背影高大而挺拔,猶如不會被風折倒的樹木。他對著電話說話,言語簡短中透著一股權威感。
辛桃馥坐在床上看他,只覺那個熟悉的“殷先生”便回來了。
他已經不怎麼討厭這樣的殷先生了,甚至還有幾分喜歡,幾分想念,甚至幾分自得:
就算你是大名鼎鼎的殷先生又怎樣?
殷叔夜掛了電話,轉過頭回來看辛桃馥:“你會想我的。”
又是那種篤定。
辛桃馥敲了敲桌子,說:“我當然會。”
若是從前,辛桃馥大抵不會這麼坦白承認,現在反而無所顧忌。
大約,他從前的恃寵而驕是演戲,現在的橫行無忌是真意。
殷叔夜笑笑:“那我希望你更多想我一點點。”
辛桃馥說:“我儘量。”
殷叔夜又笑了笑,不是“殷先生招牌假笑”。
辛桃馥忽然想起以前不知在哪裡看過的一個說法:假笑不會引起魚尾紋,只有真笑才會。
他便認真地去觀察殷叔夜都眼角,但見殷叔夜都眼角只有風情而無皺紋。
也是,養尊處優的現代人不至於三十歲就眼角起紋了。
可是,辛桃馥忽而起了玩心,用手摁著殷叔夜的眼角,說:“先生都長笑紋了呢。”
殷叔夜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不過,殷叔夜立即注意到,這是他和辛桃馥重逢以來,辛桃馥第一次再這樣口稱他為“先生”,帶著輕快的、愉悅的、甜蜜的語調。
蜜糖一般。
辛桃馥“噗”的笑了,說:“先生也這麼愛美?”
殷叔夜看出辛桃馥眼中的戲謔,自知被耍了,便無奈一笑,說:“當然,當然,我數學還行,到底記得自己虛長你八年。”
也就是說,就算此刻殷叔夜不長紋,也終有一天,殷叔夜會比辛桃馥更早地浮現衰老的痕跡。說來好笑,這確實是殷叔夜會認真煩惱的事情。
辛桃馥笑道:“如果你真長了皺紋,又怎麼樣呢?”
殷叔夜道:“確實也不用太擔心,現在醫學昌明,總有辦法解決。”
辛桃馥詫異地瞪大眼:“不是吧?先生,難道你到時要打針去皺?”
殷叔夜便道:“你說呢?”
“我說不成。”辛桃馥搖頭,“初老的時候稍微打一點兒還成,等年紀上去了,還打的話容易變老殭屍。”
聽到“老殭屍”三個字,殷叔夜哈哈一笑,又說:“不至於!我也不會打針到老。就直到你也長紋的時候就夠了。”
辛桃馥“哧”的一聲,不冷不熱的,可當他蓋著被子躺回床上時,卻遲來地被剛剛所言的“到老”二字給擊中了心臟,後知後覺地感觸起來。
可他又不說什麼,只是閉上眼睛假寐。
殷叔夜準備離去,一切開始按部就班地安排。
從一開始,他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
殷叔夜不會一直做阿念,辛桃馥也不需要他一直做阿念。
歸根究底,就算世界上真有一位專業的、完美的情人“阿念”,辛桃馥也不會多看他一眼。
那位受辛桃馥委託去盯著丹尼爾的調查員卻彙報了令人憂心的新狀況。
丹尼爾查到了殷叔夜的身份,但無法無天的丹尼爾並不覺得“原來這也是一位有頭有臉的人,怪不得氣性這麼大”,而是他認為“這個人可不是在耍我,當我是白痴”。丹尼爾更惱恨了。
而且,殷叔夜的“有頭有臉”主要在國內,在這兒,丹尼爾覺得自己才是“有頭有臉”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