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明先雪只能看出這並非凡品,卻也很難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
對於仙家之物,尋常修行者都難免多看幾眼。
明先雪是正經修行的,自然不會有覬覦搶奪的貪念,反而是會抱持尊重,不會多問多碰。
狐子七也是篤定了這一點,才進行這一番半真半假的“坦白”。
明先雪果然很快將目光從狐子七手上的串珠移開,沒有繼續深究。
卻見明先雪將香插在香爐中,雙手合十,微微低頭,這一刻,他彷彿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周圍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安靜而祥和。
狐子七站在他身後,心裡湧起強烈的感慨。
燈火搖曳之下,狐子七的思緒飄向了遠方。他彷彿看見了那個稚嫩脆弱的孩童,曾經能被一碗有毒的湯藥嚇得掉眼淚,那樣柔弱,那樣可憐。
眼睛一眨,狐子七又想起了那個白衣如雪的青年,面容沉靜,舉止從容,卻又常在某些不經意的時刻露出青澀與脆弱。
而此刻,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的,卻是一身玄衣不怒自威的帝皇了。
明先雪上完香後,又退步回來,輕輕轉身,臉上還是那副溫和又深沉的樣子。
他對狐子七說:“你叫什麼來著?”
狐子七有點悔恨自己跟齊厭梳隨口謅的名字,但現在也只得順著這個名字用了。
他便答道:“我叫小八。”
“小八。”明先雪唇齒間吐出這個名字,彷彿又想起了什麼人似的,朝狐子七笑笑,在燭光下細細打量。
狐子七被這目光看得頭皮發麻,心頭忍不住忐忑起來。
尚幸,明先雪很快收回目光,只說道:“你的修行最近是不是有所停滯?”
狐子七心下一驚,只說:“聖上真是料事如神,不知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明先雪平靜地答道:“你心中有了執念,這執念如不能好好排解,而你又強行修煉,長此以往,後果恐怕不妙。”
“不好?”狐子七緊張地問道,“如何不好?”
“怕會釀成心魔。”明先雪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重敲在狐子七的心上。
——心魔,對於修行者來說,那是比任何外界敵人都要可怕的存在。
心魔潛伏靈臺,千年百載的,悄無聲息地侵蝕著修行者的意志,崩裂道心。
狐子七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因為他意識到明先雪的話並非危言聳聽,而是實實在在的提醒和警告。
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山中修煉時的遭遇,狐子七不禁有些心驚。那時,他總感到修煉過程中凝澀不通,雜念叢生,經脈不暢,倒是對上了。
狐子七忙問道:“還請聖上指教,我該如何排解執念呢?”
聽到這話,明先雪輕笑了一聲。
這一聲那麼的輕盈又短促,彷彿只是唇畔的一陣風。
狐子七卻好像聽到了千千萬萬般的情緒,有無奈,有冷嘲,有痛苦,有傷懷……
明先雪的目光轉向窗外,輕聲說道:“執念,如同這世間的萬物,有其存在的意義,卻也可能成為束縛。要排解它,你需先了解它的根源,是何物、是何人、是何事讓你如此執著,才能知道要如何和它相處。”
狐子七聽到“相處”二字,只覺得聞所未聞,從來只聽說消解執念、放下執念的,從未聽過要和執念相處的。
他只能感嘆,明先雪的修行之道總是那麼與別不同。
看著狐子七還是一臉懵懂的,明先雪也不怪他,反而耐心地一笑:“只是,你這樣初涉紅塵的小妖,怎麼會有這樣深重的執念呢?”
狐子七一噎,確實覺得很難解釋。
他活了一千年,一千年來都是無憂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