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糖糕,一邊說道:“這糖糕確實比以前在你這兒吃的草團丸子好吃多了,怪不得人人都喜歡富貴呢。”
明先雪不覺好笑:“是,人人都愛吃糖的,靜修之人卻要戒掉這等令人愉悅之物。”
狐子七便道:“看來修行就是要自討苦吃,像你這樣的凡人,要戒掉酒色財氣,而我們這等獸類,又要戒掉野性本能,可是有趣得緊。”
明先雪淡笑道:“你既然不喜歡拘著,怎麼還進宮呢?”
“自然是為了逗你玩。”狐子七托腮,答得痛快。
明先雪好笑:“現在也逗得差不多了,你打算如何脫身?”
“先不脫身。”狐子七又捏起一塊梅花酥,送到嘴邊,“再玩玩兒。”
說是玩玩兒,倒不全是真話。
狐子七得了玲瓏血,又在宮裡吸納龍氣,這陣子隱隱覺得丹田發熱,似有突破的意思。
他便越發想留在宮裡,以促進修行。
明先雪卻說道:“說起來,太后本也是修行之人。”
“哦?是麼?”狐子七咬著梅花酥的酥皮,輕輕問道。
狐子七在京師蹲牆角那麼久,多少也聽說過太后的事。
但如今明先雪一副要講故事的樣子,狐子七便很配合地裝作懵懂無知:“真看不出來啊!”
明先雪繼續道:“我朝本有兩處聖地,一處是相國寺,主祈福,另一處是司文庵,主卜算。先帝在時,天災不斷,相國寺祈福不靈,司文庵卜算,說是因為先帝大興土木沉迷酒色,惹怒了上蒼。”
狐子七頷首:“我早說了這國運有問題。”
明先雪沒接這話,只道:“先帝十分惱怒,命司文庵重新測算結果,不過司文庵的庵主十分耿直,不願意改口,說願意死諫。”
狐子七笑了:“這話可打動不了暴君,只會讓暴君更加憤怒而已。”
明先雪便道:“先帝以叛逆之名賜死了庵主,同時又令司文庵出一份新的占卜結果,意思倒是明顯,只要有一個人出一份令他滿意的答案,就可以把此事翻篇。”
狐子七說:“既然現在京師已經沒有了司文庵,想必這個庵裡沒有一個人能給出令先帝滿意的答案?”
明先雪只道:“先帝接連賜死了五個司文庵的大師,直到庵主的女兒出面,表示只要解散司文庵上下眾人,賜金還鄉,就能換來五年的風調雨順。”
“哦?”狐子七沒聽過這章節,這才開始對這個故事感興趣。
“先帝便遣散了司文庵,賜金叫他們還鄉。果然,東南部的旱災停止了。先帝大喜,納了庵主的女兒為貴妃。”明先雪頓了頓,“只是先帝在世時,宮中美人眾多,一個個爭奇鬥豔。故先帝並不十分寵愛這位貴妃,她一直無寵無子。即便如此,她還是受到很大的尊敬。所以,在先皇的元后離世後,她又順理成章地成為了繼後。”
“我明白了。”狐子七頓了頓,“她就是當今太后。”
說罷,狐子七像想到了什麼:“你說她無子無寵,那麼當今皇帝便不是她的親生子了?”
明先雪解釋道:“正是如此。當今皇帝是先帝的另一位嬪妃所生,只是嬪妃也早早不在人世了。”
狐子七隻道:“我說呢,這太后看著如此年輕,不像是有那麼大一個兒子的人。”
明先雪卻淡淡一笑:“太后的年紀比先帝還大一些呢。
狐子七微微訝異:“可看她的面容,不過三十。”
明先雪道:“太后駐顏有術。”
句子雖短,意味卻深。
狐子七心中轉了好多念頭,抬眼問明先雪:“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麼?”
明先雪只道:“跟你說說閒話。”
狐子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