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更盡終於想通了。在經歷這麼多之後,他對自己的霸總自信濾鏡終於破碎。他臉色一沉:“看來,單維意是的確不愛我。”
刀丹墨冷笑道:“這還需要這麼久才能想明白嗎?看來你平日真的很少照鏡子。”
君更盡的自尊心被刺一下,確實是扎心了。但他仍不甘示弱,冷眼看刀丹墨,說道:“他也不愛你。”
刀丹墨淡淡說:“因為他足夠聰明。”
說著,刀丹墨目光放遠,君更盡不自覺地順著刀丹墨的視線而去——光明燦爛的金瞳,飛沙走石般的隕石雨,看起來如同一場毀滅性的災難。單維意和奚之桐的身影在裡面渺小得幾乎看不見。宇宙服散發出微弱的光,使他們像是狂風落葉裡的兩隻小小的螢火蟲,卻是堅毅地衝向暴風的中心。
刀丹墨說:“他喜歡奚之桐,因為奚之桐值得。”
君更盡咬牙冷笑,說:“你是在激將嗎?你想刺激我,讓我開‘門’去幫他?不……不是你,是他。是他算準了我會留在這兒不動,所以派你來做說客,是這樣嗎?”
刀丹墨和君更盡多年損友,確實默契十足。即便刀丹墨不說話,但光是眼神,君更盡就已經讀懂了其中的未盡之意:是,就是這樣沒錯,那又怎麼樣呢?你明知道這是他的算計,那又怎麼樣呢?
君更盡感到胸膛像是有一團火在燒,又像是有一把刀在刮,刮他的骨,他的肉,他那顆滾燙的心。
他的自信、他的好勝、他的貪婪……他的種種特性和劣根都被單維意打碎。他現在是一個不完整的人——又或者,他從來都不曾健全。
他覺得太好笑了,他甚至朝刀丹墨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們都是蠢貨,怪不得他看不起我們呢。”
刀丹墨沒有說話,他只是一轉身,驅動太空服上的動力裝置,往戰場中心駛去。
在這時候,君更盡注意到,不僅是刀丹墨,就是沈逾和奴天驕,都不管不顧地飛往如黃金般燃燒的金瞳號——不,與其說是衝向金瞳號,不如說是衝向單維意。
浩瀚太空,乾坤黑漆一燈擎,引得無辜飛蛾頻頻撲火。
君更盡苦笑一聲,開啟了“門”。
“門”在單維意跟前開啟,又合上。
像是一道圓形的光圈,穿過單維意的身體。當這光圈掠過之後,單維意已來到金瞳號那針尖般的黑色瞳孔跟前,近在咫尺。
與此同時,沈逾、君更盡、刀丹墨、沈逾和奴天驕也都趨近於他。沈逾最先發出警告:“單大公子,不要!金瞳有自爆裝置!”
皇帝的聲音淡淡響起:“單維意,能再聽我一句話嗎?”
單維意沒有回答,也沒有停頓,更沒有遲疑,抬起手臂往金瞳中央開了一槍。
特製的炮彈很小,就像是花生仁那麼小,瞬息之間鑽入金瞳的瞳孔——針尖般的瞳孔在下一秒擴散成一個巨大的圓——如同任何死亡的人一樣,瞳孔擴散。
這時候,這金瞳看起來終於不像是駭人的蛇眼,竟然有幾分似家貓的眼睛,離奇詭異地有點兒可愛。
但這份可愛持續不過半秒,炮彈在颶風中心炸開,巨大的熱流騰空而起——在真空的宇宙裡,爆炸也是寂靜無聲的——但這個陣仗卻不可謂不宏大。
一場恐怖的爆炸在金瞳中心展開,隨即擴散到隕石亂流四周,一顆顆隕石如同炸彈般爆開,又淹沒在金瞳炸裂的濃厚蘑菇雲裡。
在爆炸發生的一剎那,奚之桐沒有思考地用身體擋住單維意——雖然他知道這麼沒有意義。
可他還是這麼做了。
他抱緊單維意,預備好和單維意在這一場爆炸裡一起化為齏粉。
擁有s級身體的單維意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奚之桐的臉。奚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