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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君更盡一個人站在毒辣的日頭底下,身體和尊嚴都被嚴酷地炙烤。
他 這個皇帝有點東西
奚之桐的資料發生微微波動:您確認您和奴甲曾經認識嗎?
單維意:我確定我們曾經認識,但我只是不記得了。
不記得,對於奚之桐而言是不存在的事情。奚之桐什麼都記得,但他能理解人類的記憶力是有限的。
單維意為此也感到苦惱。
他並不懷疑自己的判斷,他對奴甲的熟悉感是真實的,他相信,自己一定曾經認識奴甲,但不是在這一個時空。
可是,單維意作為快退休的快穿員,經歷過的時空也是在太多了。他不可能想起每一個曾經認識的、見過的人。
但奚之桐可以。
奚之桐不會遺忘。
而現在的問題是,奚之桐也不認得奴甲。
這樣,單維意就能確認,奴甲不是奚之桐見過的人。
單維意認識的,但奚之桐卻沒見過的,只有一個可能——在那一個時空——最初的時空,單維意還不是快穿員,奚之桐尚未誕生的那一個時空——單維意的“第一世”。
單維意:帶我回去我的最初。
奚之桐:如你所願。
“門”開啟,單維意的意識被抽離,彷彿一片跌落溪水的葉子,打著旋兒的隨波逐流,隨著水流將它沖刷到未知的遠方。
只不過,逐水流的落葉一般是順流而下的,他的意識卻被奚之桐溫柔地承託著,逆著時空之流往上回溯。
時空回溯的感覺非常微妙。
單維意覺得自己彷彿置身在一片汪洋之中,可他睜開眼的時候,卻感覺墜入星海。無邊的黑暗無邊的寂寥,彷彿在前進又好像在後退。方向已失去了它的意義。就像是時間也變成了可以改動的座標。
那樣的神奇,卻又那樣的令人恐慌。
他驟變得那麼渺小,比跌落溪流的枯葉還渺小。他不過是攀緣在這片枯葉上的一隻小小螞蟻。
天旋地轉、身不由己。
在他幾乎失去意識的當下,承託著他的落葉卻發出溫柔的聲音:主人,我在。
單維意一下充滿了力量。
他說:我知道。你在。
他立即變得安穩,像是聽到了搖籃曲的嬰兒。他的身體變得柔軟,緩緩閉上眼睛,彷彿空間的波動不能撼動他分毫。
黑暗不再是令人恐懼的寂寥,而是夢鄉般的黑甜。
當他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在他眼前的是一張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孔。
第一世——
第一世!
他的人生原本所在的人世。
明明是那麼遙遠的事情,但因為親身經歷過,當再度降臨的時候,便變得溫柔可親,彷彿重回母親的子宮。
單維意原本的模樣和單大公子非常不一樣。單大公子是高大俊美的富貴郎君。但單維意不是。作為技術宅,他很少出門,也不怎麼運動。彼時的他還沒經歷過那麼多小世界的歷練,自然不懂武術,更別提動用玄之又玄的精神力了。
他雖然身材在平均身高之上,但身體因為缺乏鍛鍊而過分清瘦,面板也因為少見太陽而發白。他如同一件水洗的牛仔褲,泛白,瘦而平直,沒有太大的特色卻又算得上耐看,而且百搭。他存在感不高,氣質謙和,放在任何場合都能融入卻不突出自我。像是每個衣櫃都需要的一條牛仔褲。
而這條牛仔褲現在好像有點泛白,有點兒破了。
他站在茶水間,又灌了一杯咖啡,嘴唇蒼白破皮。
這時候,一個同事經過,對他說:“單總,又加班呀?唉,紅牛配咖啡,早晚要起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