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皇帝思索一會兒,果然像單維意推測的那樣。因為單維意答應得過於順遂,皇帝倒是退了一步,說:“要說副作用,我也不敢確定,畢竟,我從未和活人連線過意識。”
單維意敏感地捕捉到“活人”一詞,目光不自覺地在那口棺材上滑過,又迅速抽回。他便滿臉狐疑道:“那還是不要冒險了,我相機行事吧。”
皇帝卻道:“那你自己小心。”
單維意又道:“我要把奚之桐的屍體帶走下葬。”
皇帝的臉上露出一種笑容,彷彿讀懂了什麼,又彷彿沒有。他古怪地笑著,說:“怕是不行。”
單維意蹙眉:“怎麼?陛下恨他恨到要鞭屍?”
“那倒不至於。”皇帝淡淡說,“只是怕你不回來,留著當‘人質’。”
單維意笑了笑:“他人都死了,還人質呢?”
“對於有情人來說,莫說是屍骨,就是他留下的一根頭髮,都是珍寶。”皇帝溫聲說,“這一點,我是很有體會的。”說著,他的目光掠過那一口精美的皇后棺材。
單維意並不和皇帝辯駁,只道:“那我一個人去太寂寞了,你給我找個伴兒吧。也有個照應。”
皇帝問:“你想選誰作伴?”
說到這裡,單維意突然想起一件事:“說起來,咱們聊了這麼久,太傅是不是還一直在磕頭呀?”而且一邊磕頭還一邊穿著真空風衣掛著個鈴兒響叮噹啊。
好可憐。
皇帝挑眉:“你想選沈逾作伴?”
單維意皺眉:“當然不是,陛下這麼聰明,難道沒看出來我已經決定對他始亂終棄了嗎?”
這個鈴兒響叮噹的太傅,好感度都已經被單維意刷滿。單維意根本不在乎他們,更不會想著把他們帶上。之前帶著太傅,也不過是圖太傅有可以直飛自由聯邦的飛行器罷了。
現在皇帝能夠親自提供幫助,單維意當然懶得應付太傅。
要帶去自由聯邦的同伴,必須對單維意有用處,不僅如此,還要讓單維意覺得相處起來不費勁兒的。
帶你爹
可憐的沈逾仍在中樞殿主廳的臺階下一絲不苟地磕頭。
即便他有改造的優秀體質,但他一次又一次地用力頓首,額頭也已經被高硬度材質的地板撞出赤紅的損傷。
可他依舊恭謹地進行著這樣看起來無意義的機械重複的自我虐待。
彷彿透過自殘來表達對神明的敬意和畏懼的苦行僧一樣。
在他的自我折磨達到某個峰值的時候,神明終於也響應了他。
皇帝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好像是風吹來的樹葉一樣:“夠了。”
沈逾戰戰兢兢,伏在地上:“罪臣惶恐。”
皇帝說:“你的所作所為已形同叛國。”
冷汗從沈逾的額角滑落,浸過被磕出來的傷痕,便是傷口撒鹽的劇痛。沈逾痛苦地閉了閉眼睛,恭敬地說:“我罪該萬死,還請陛下降罪。無論是什麼刑罰,臣都甘心承受。”
皇帝沉聲說:“也罷,你不過是受了他人蠱惑,並非你的本心。”
聽到這句話,沈逾驚愕不已:“陛下的意思是……”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皇帝說,“太子的心性還是不足,他需要你的輔佐。”
沈逾喃喃道:“臣自然有心輔佐太子,怕太子已不容……”
“無妨,他會明白過來的。”皇帝淡淡說,好像這不過是小孩之間搶玩具造成的矛盾而已,現在打得兇哭得很,過會兒就又是好朋友了。
沈逾的心跳得飛快,卻不是劫後餘生的慶幸,更多的是對另一個人的擔憂和掛念:“那陛下打算怎麼處置單維意……還有奚之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