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舟車勞頓。
而且陳縣到洛陽一帶還有許多流民遊蕩,其中不乏落草為寇的,專門打劫過路的商旅,他不是很想趙淞冒險出行。
所以他想了想,還是取下腰間的荷包,將一直收著的那枚銅錢遞給趙淞。
趙淞一臉懵的接過,不解,“給我錢做什麼?”
趙淞翻了一個面,這才發覺不對,他一下瞪大了眼睛,舉起這枚銅錢看它上面的“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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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一變道:“有人要陷害我們趙氏和三娘!”
這個結論,父親也不知是高看了誰。
他面無異色的道:“這是三娘鑄造的新錢。”
趙淞呆住了。
半晌他才找到自己要說的話,“這,這……這簡直胡鬧,她怎可如此,陛下會怎麼想我們,朝廷會怎麼想我們,各地刺史會怎麼想我們?”
趙銘安撫他道:“父親,西涼也在鑄新錢。”
他道:“洛陽和豫州都缺錢,如今豫州安定,但這一年來豫的客商來去就這些,全靠三娘減免賦稅,還有作坊的稀罕物吸引過來,就這樣,我們的錢還是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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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王離京出走,大半個朝廷的官員、世家帶走了多少錢財?那裡面還有一整個國庫,”趙銘道:“這些錢全都消失不見了,而現在朝廷轉到鄆城,鑄造的錢根本填補不了這個虧空,只能我們自己想辦法。”
“那也應該上奏朝廷,得到陛下允許後再鑄錢,鑄造的錢也應該參照朝廷的五銖錢,你們怎能自行決斷鑄造新錢?還在上面印上‘趙’字,這,難道你們也有野心行文帝之事嗎?”
文帝,司馬昭也。
有句響徹未來一千多年的成語形容他,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曹髦說的,趙淞不想幾年,或者幾十年後,有人會流傳下一句,趙含章之心,路人皆知。
那就太丟臉了。
司馬氏當了皇帝,這是好事嗎?
如果是二十年前,趙淞是分不出來好壞的,但在今日,他可以很明確的說,這對司馬氏和整個天下來說都是一個災難。
他不想讓趙氏重蹈覆轍。
趙淞冷靜地道:“阿父放心,三娘不是文帝,我也不是司馬之流,我們此舉是為了豫州和洛陽的安定。”
“是真為了安定,開春那一戰,匈奴是退去了,但誰也不知道他們何時會再犯,”趙銘道:“如今難得安寧,所以我們必須加快腳步建設,這些都需要錢。”
“因為沒錢,我們想要做的很多事都被擱淺,或是需要很麻煩才能達成,兒子覺得含章說得對,戰亂時,我們須得爬著走,但現在安寧了,我們總要正常走路向前,不然戰事再起,沒有根基,我們連爬都爬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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