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桉几上,輕聲道:“你早上進食少,還是應該多用一些,身體方有元氣。”
衛玠應下,將冊子放在桉几上,端起碗來輕輕地喝。
王氏看了一眼冊子,嘆息一聲問道:“這冊子你都看三天了,怎麼還在看?”
衛玠將羊乳喝完,垂眸思考片刻後道:“母親,兒想回洛陽。”
王氏臉色沒多少變化,只是問道:“為何?”
他道:“本來我帶母親南下,與兄長分開,是為給家族求一生機,他盡忠,我盡孝。”
“可我等是北人,就算我在南方多受禮遇,衛家想要在此出頭也不易,這兩月的情形您也看到了,我衛家想要買一塊地,不論出多高的價錢,沒有當地士紳鬆口,便無人敢賣予我們,便是我衛玠在此有再好的名聲也枉然。”
衛玠的手指用力按在冊子上,蔥白一樣的手指在陽光下才有些血色,他道:“聽聞趙含章已經三次開招賢考,除招賢考外,其餘時間凡有投效計程車子過去,只要入了她的眼,她也都不吝官職;”
“我還聽來江南的客商說,現在豫州商稅極低,是幾大州中各類賦稅最低的,她還派趙家軍清掃官道兩旁的賊匪,以保證往來客商的安全。”衛玠道:“她既有此心胸,那她收復失土的大願說不定能成。”
王氏則一臉恍忽道:“如此大志,多少男兒尚不能成,她能行嗎?”
衛玠攥緊了手中的冊子,抿了抿嘴道:“我想可以,而且我想去試一試。”
王氏一時沒說話。
衛玠輕聲道:“母親,這是為家族計,本來,兄長在陛下身邊盡忠,我帶家族南下,一是為求存,二也是另尋出路,現在不過是將南方換成趙含章。”
他道:“我和兄長一東一西,將來不論是苟曦獨掌大權,還是趙含章更進一步,衛氏都有安處。”
王氏見他為家族計謀到這地步,且目光堅韌,便知道攔不住,於是嘆息一聲問:“我們全都要回遷嗎?”
“不,”衛玠道:“母親和族兄們去會稽,我帶一二族人回洛陽即可。”
王氏一驚,“我們不同往?”
衛玠點頭,目光悲傷,握住她的手道:“阿母,我怕是不能盡孝於前了,北方有強敵,一旦趙含章和苟曦不能合力收復故土,那中原必陷落,兗州、豫州和司州都不會倖免,讓家族根基暫留江南,若是我與兄長……那衛氏還有族人尚存,若我和兄長有捷報,到時再將宗族回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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