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方法是和平集權,在江南士族中收買人心,最好用江南人治理江南,樹立威望,這樣她才能得到更多的支援。
趙含章連連點頭,表示她短期內也不想再起兵戈,她嘆息道:「北地大旱,旱災和蝗災波及幽州、冀州、青州和幷州、司州,連豫州和兗州都有部份地區受災,若非不得已,亡國滅種之難降臨,我也不會此時興兵事,這一場仗結束,百姓需要很長一段時間休養生息。」
再打下去,便是她的名聲再好,百姓為了生存,也會反了她的。
到生死存亡之際,上位者的名聲對他們來說就是天邊的海市蜃樓,一點用處都沒有,看著,反而會更加的憤恨。
陷入絕境,飢餓到極處的百姓會想,趙含章為何不救他們,她既要濟世,難道他們不屬於世的一人嗎?
所以她需要一個江南代理人,這人的身份要高貴,明面上是中立,但又要與她有些關聯,最好名聲極好,極有威望,這樣才能對抗琅琊王和王導,替她暫時穩固住江南。
中原和北地需要時間休養生息。
再沒有比劉琨更合適的人了。
他出身高貴,是當下的名臣之一,因為他堅守晉陽,幾次出兵支援洛陽和鄆城,他的名聲早就傳遍天下,士族為之傾倒,就連普通百姓也將他立為偶像(不然他怎麼吸引這麼多流民來晉陽?),而如今,江南多北地遷徙過去的世家士族,他們在劉琨身上會找到自己的曾經,會折服於他的品德和風雅;
南方計程車族更不要說了,劉琨的文章寫得極好,他在江南文林中的名聲比她還要強盛,可受歡迎了。
就連趙含章看不上的那些奢靡習性,紈絝品質,在江南也是被人追崇的風流瀟灑和闊朗大方,嗯,江南真是太適合他了。
所以,他雖然有各種各樣的毛病,甚至不太聽人勸,還識人不明,趙含章都忍了,為的就是要把他放在江南這個大染缸裡,讓他為她守住江南這個口子,遏制住琅琊王和王導的勢力發展。
這世上就沒有一顆白費的釘子,如果有,那一定是沒用對地方,硬是扭下去,然後把釘子給扭廢了。
所以為了給劉琨造勢,讓他的名聲更上一層樓,趙含章沒有大肆宣揚他打仗輸了,以及打賭輸了的事,她當眾讚揚了幾位將軍,其中就包括劉琨,認為劉琨和季平、李天和配合得很好,成功拿下劉桀,立一大功。
劉桀可是劉聰長子,拿下他的戰果僅次於劉聰。
誇完了以後就正式頒布旨意,命劉琨為徐州刺史,督管徐州政務和軍事,季平為徐州軍都尉將軍,聽命於劉琨;
至於晉陽,趙含章封北宮純為幷州刺史,督幷州政務及軍事,令狐盛等人都沒動。
也就是說,劉琨的這些將才平移成了北宮純的下屬。
北宮純不僅是將才,他還是個性格寬和之人,高傲和寬和兩種矛盾的性格在他身上很完美的融合了,他可比劉琨能聽得進勸。
令狐盛和新上司交流了一下,對他很滿意。
只有姬澹,他不是很滿意,作為幕僚,他是要跟著劉琨走的,所以他的主子還是劉琨。
作為臣屬,他自然是要從劉琨的利益出發,並且從劉琨的思想中考慮接下來要做的事,所以他和劉琨道:「主公不該將令狐盛和晉陽軍留在晉陽,此去徐州,主公應該有自己的人手。」
劉琨就嘆息道:「我與含章打賭,約定好我輸了就要聽她的。」
姬澹眉頭緊皺,知道劉琨效忠晉室,於是道:「主公難道就此相信她無意於天下?」
劉琨淡然道:「我自然不信,她也就隨口說說。但如今天下百姓大難,尤其是北地,餓殍千里,只有她能救他們,也只有她能給百姓們較長時間的安定。」
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