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華捶了捶自己隱隱作痛的心口,發誓等芃芃原諒了他以後,他一定要好好對待她!好好和她過日子。
他嘆了口氣,端過一碗已經完全冷掉的麵條吃了起來。
麵條冷卻後吸足了湯汁,膨脹了起來,口感軟塌塌的,有股面腥兒,並不是很好吃。
羅建華想起了八零年當他和芃芃準備在黑鶴洲新居過年的時候,他一聲不吭留了張紙條就拋下芃芃離開了……
芃芃做了什麼年夜飯?
她是怎麼過的年?
她是否也是懷著這樣沮喪又難過的心情,度秒如年的期待著他能儘快趕回去?
而他呢?
那一年他跑來深城找到譚春雨時,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清早。
譚春雨不在住處。
他一直蹲到晚上十點多,譚春雨才回到了出租屋。
譚春雨見了他,特別驚訝,也特別高興。她告訴他,當時她錢包證件被扒,情緒糟糕到了極點,又無人傾訴,就給他寫了一封信過去。
但後來,她已經託人辦好了證件……
羅建華點點頭,又問譚春雨,昨天除夕,她去哪兒了?怎麼今天晚上才回?
譚春雨吱吱唔唔。
羅建華因為憂心譚春雨,以最快的速度從黑鶴洲趕到深城,已經兩天兩夜粒米未沾、滴水未進。他捂著生疼的胃,軟軟倒在了譚春雨的出租屋門前。
醒來時,羅建華獨自一人呆在醫院裡打點滴。
他患上了急性胃炎。
護士告訴他,是一男一女把他送來的。
羅建華愣住。
他仔細向護士打聽那一男一女的外表和衣著,確認女的應該就是譚春雨,男的卻是一個衣品不俗的男子,開著豪車還說一口白話,看車牌應該是個港商老闆。
兩天以後,譚春雨來醫院看望羅建華時,拎了兩盒應該是從酒店裡打包來的飯菜。
是油膩膩重油鹽還很辣的水煮肉片。
羅建華根本吃不了。
他詐譚春雨,「護士說那天是你和你男朋友送我來的醫院。」
譚春雨落落大方地說道:「對啊!」
在那一刻,羅建華覺得自己就像個小丑一樣。
他一收到她的信就千里迢迢地趕來看她,結果她——
所以?
他心裡難受極了。
他想馬上回去。
但病還沒治好,醫生不同意他出院。他在醫院裡住了十來天,總算可以出院了,這才急急地辦了出院手續,打算回去。
譚春雨和她的港商男朋友過來接他出院。
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禿頂肥矮老頭,脖子上掛著三四條狗鏈那麼粗的金項鍊,十根胡蘿蔔似的手指上戴了十個金戒指……
可那會兒的譚春雨才三十出頭。
羅建華看向她的眼神,複雜而又無語。
譚春雨卻很坦然。
她笑嘻嘻地要她男朋友請羅建華吃飯,羅建華推辭,但那老頭兒特別熱情,他推不掉只好去了。
半路上遇到一個商場,譚春雨嗲嗲地要她男朋友給她買東西,老頭兒咬著雪茄摟著譚春雨的腰,看了羅建華一眼,就笑眯眯地摟著譚春雨下車逛去了。
羅建華也下了車。
他想著,不管怎麼說也是出來了一趟,現在還是過年,他得帶點兒禮物回去給芃芃。
最終,他買了一對看起來特別漂亮、特別適合芃芃的紅色緞帶蝴蝶結的髮夾。
譚春雨帶著老頭去購完物回來……
她看到了羅建華為芃芃買的禮物,不由得陷入怔忡。
老頭也看到了羅建華為妻子買的新年禮物,他面露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