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青又看向孟婆。
老太太低垂著頭,有白森森、陰慘慘的窟窿幻象從她面容中浮現。釜中香湯咕嚕嚕冒著泡,滾沸,幾乎要撲灑出來。
糟糕!
白青連忙召喚出孟婆詭牌的虛影,只見不祥的赤紅已經佔據三分之一的牌面。
“桀桀桀……你剛激發出詭能,製作出詭牌還沒幾天呢。想必是第一次遇到詭牌不聽命令的情況,嚇一跳吧?”
血眼鎮詭者得意道:“更可怕的還在後頭。我勸你早些服軟,將詭牌的資訊告訴我,免得受罪。我教教你,可以從詭牌名頭開始,一一說來。”
眼角□□的青筋爬滿詭新娘那由皮肉和白紙拼接而成的臉龐,泛著綠光的眼睛好像也被紅光染上一絲猩紅。她扭動脖子,咔咔兩聲。鼻子聞嗅,緩慢轉身,目光鎖定白青,嘴角流出涎水。
“無名陰差!”
白青一步步退向無名陰差。
血眼鎮詭者站在遠處,笑道:“詭牌現在可不會聽你的指揮。”
詭新娘咧開嘴角,穿著繡花鞋的小腳往後一蹬,朝著白青撲來。
血眼鎮詭者聲音不急不緩,帶著戲謔的意味:“再不開口,你便永遠不能開口了……”
“錚——”
無名陰差一個轉身,上前半步擋在白青面前。
勾魂鎖鏈撞上詭新娘鋒利如刀的指甲。同上一次相撞的結果一樣,指甲一片片碎裂。
十指連心,對詭異來說也是一樣的道理。上一次詭新娘無聲慘叫,這一次內心的暴虐直接被疼痛激發出來,詭新娘眸中兇光畢現,雙手抓住手鍊,傾身體向前。
二詭呈現僵持局面。
血眼鎮詭者驚道:“怎麼可能!這張詭牌竟然還受你的驅使?”他眉頭緊蹙,不可置通道:“你既能製作出特殊的詭牌,竟還有著絕佳的控牌能力。是了!是了!哪怕是不容易復甦的詭牌,忽然之間受到如此大的刺激,也不該再聽從命令才對……必得是有絕佳的控牌能力不可了!難不成我以為你是在發瘋的時候,你其實是在進行特殊的控牌訓練?”
白青:“……”
喂!腦補過度了啊。
正與無名陰差僵持的詭新娘見白青分神,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忽的,身體裡飄出一隻慘白的紙紮人,越過無名陰差的肩膀,抓住白青的肩膀。
蒼白的嘴唇張開,吻向白青。
若是被她親到,白青將立刻獲得一段神奇的瘦身體驗——血肉被吞,秒變乾屍。
血眼鎮詭者是絕不可能看白青死的,正要出手,卻見白青手裡拿著一物對準紙人的臉輕輕一戳。
蒼白紙人伸手捂住臉,血眼鎮詭者才看清白青手裡拿的是什麼——一個火摺子。大機率是在廚房裡得到的。
那麼紙人危了……果然,紙人的臉已經燃燒起來。它剛才下意識拿手捂住臉的動作讓它的手也燃燒起來。火勢洶湧,它連忙縮回詭新娘體內。
詭新娘渾身的血窟窿剛被填滿,卻又冒起火光,頓時仰天慘叫,悽慘無比。
無名陰差趁機將她枷住,丟進孟婆釜中。
不遠處,兩隻詭新娘正陰森森看向白青。
白青緊貼著無名陰差,提防著他們。
血眼鎮詭者用嘶啞的聲音說:“你現在最該提防的可不是詭新娘,而是你的詭牌。”
白青抬起頭,發現無名陰差幾乎已經被滾滾煞氣掩埋,只能看到模糊的臉部輪廓。視線繼續往上,可以窺見半空中的眼睛不知何時起已紅得驚人了。撒向大地的紅色光芒不再是薄如輕紗,而是如彩色筆塗上的濃重色彩。
她低下頭,看到對應無名陰差的詭牌已經被染紅三分之二。
白青心中卻沒有絲毫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