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天,轉身又往秦含真這邊來了。
她是來示好的,順道解釋了一下宮宴那日祖母與母親的失禮。鎮西侯夫人以夫為天,又不通人情,這就算了,鎮西侯世子夫人卻是礙於婆婆的面子,不敢當著婆婆的面向秦家人道謝與道歉。他們夫妻父女都一直感到很對不起秦家,可惜沒什麼機會與秦家人碰面,今日既然遇上了,蘇二姑娘當然不能錯過機會。
可惜鎮西侯夫人在女眷席上,蘇二姑娘沒敢過去跟牛氏說話。但鎮西侯世子在外院席上肯定能見到永嘉侯秦柏,到時候該道的歉自然也道過了。
秦含真原本無意跟蘇家人有什麼瓜葛,心裡還有些小心虛,畢竟前不久才偷聽了人家姐妹的私話。不過蘇二姑娘給她的印象挺好的,這姑娘年紀雖然比她還小,頭腦倒是非常清醒,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端莊,說話語氣也是落落大方的。秦含真微笑著跟她寒暄了幾句,又問候了自家小姑母,還順便提了提蔡家琪園的春宴,問蘇二姑娘是否也接到了帖子。
蘇二姑娘並沒有接到帖子。她才回京不久,尚未完全融入京城的閨秀圈子。鎮西侯府從前少與人交際,鎮西侯回京後,他的社交活動大增,但除了姻親,來往的人基本都是武將人家,偶爾有幾位宗室皇親。蔡元貞的茶會,明顯是隻邀請交好的閨秀,而且是熟讀詩書人家的女孩兒,並沒有打算讓只愛騎射遊獵喝酒的將門千金們也去作詩作畫。蘇家姐妹對京城閨秀圈而言幾乎就是陌生人,自然也不會接到蔡元貞的帖子了。
蘇二姑娘從秦含真這裡得到了訊息,就開始緊貼在蔡元貞身邊,努力贏取對方的好感,嘴裡“姐姐”長、“姐姐”短地喊得親熱。等到宴席結束之時,她終於從蔡元貞處得到了一個口頭承諾,會得到一張春宴的請帖,讓她也能去琪園開開眼界。
散席的時候,秦含真慢慢隨著人群往外走,遠遠地看見牛氏高高興興地跟幾位將軍夫人邊走邊聊天,聊得正興起,也不過去打攪,只打算自己到外院上了馬車,尋豐兒會合了再說。她的馬車也不知道修好了沒有,但願回家的路上可千萬不要再出岔子了。這時天都黑了,夜來風冷,車子再壞在路上,可不是玩的。
蔡元貞從她身後走了上來,與她並肩而行,臉上猶帶笑意:“秦三妹妹今兒害得我好苦。妹妹跟蘇二姑娘提了春宴詩會的事,她就纏了我半日,直到我答應了給她送帖子,才算完事。我本來只是想跟幾個要好的小姐妹小聚一回,詩詞唱和,不過是找樂子罷了。蘇二姑娘跟我們人人都不熟,她來了,大家豈不尷尬?”
說起這個,秦含真也有些過意不去:“對不住,蔡姐姐,我其實沒想讓她也去的,不過是不知道跟她說什麼好,隨便尋個話題,話趕話地就提到了你家的春宴。我原也沒想到她會纏著你要帖子,真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蔡元貞笑著說:“說麻煩,也不算麻煩。反正春宴那日來我們家琪園的人也多,再添她一個也沒什麼。聽說她也是自幼熟讀詩書的,讓她一道來湊個趣,說不定還能多得幾首好詩。大家也會覺得新鮮吧?”
秦含真乾笑兩聲,心想自己的加入對她們這個小圈子而言,估計也挺新鮮的。
兩人走到了二門前,各家車馬整整齊齊地一輛一輛駛過來停下,接走自家女主人小主人,又很快離開了。柱國將軍府的男女管事指使著馬車排隊,場面井井有條,半點不見混亂。馬家治軍的本事,可見一斑。
牛氏跟秦柏是一輛馬車,她的車先到,上車前微笑著交代孫女幾句,就先行一步了。秦含真見馬家送客自有次序,也不好意思打亂人家的安排,便靜等自己的馬車過來,打算出了柱國將軍府,再與祖父祖母會合。
只是秦含真沒想到,她的馬車問題不小。豐兒一臉著急地來報,說車伕本來已經把馬車暫時修好了,沒想到方才排隊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