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這做填房的需得在元配牌位前執妾禮,一般高門大戶的千金小姐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她這個庶女剛剛好,家世也不算太出眾,但可以拿得出手。她也不在乎在元配牌位面前做小伏低,只等她過了門,生下兒子了,就可以站穩腳跟。只要她把家裡公婆丈夫都籠絡住了,前頭留下來的女兒,隨便備一份嫁妝打發出門,誰還記得前頭的元配呢?到那時候,她自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禮數上的事也不會有人在意了。”
馮氏一路聽,一路笑得嘲諷無比:“真是打了一手如意算盤,只可惜蠢了些,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以為公侯府第續絃,跟一般富貴人家是同樣的規矩麼?她們沈家沒有規矩,就以為別人家也跟他們一樣不講究了。真真可笑!”
馮氏心明眼亮,看得分明。永嘉侯府一家給兒子挑選續絃,明顯沒把家世放在心上,只要是清白人家,門第不算太低,也就可以了,最要緊的還是姑娘的性情人品。若非如此,秦安再怎麼不得父母待見,也是堂堂侯府公子,沒理由挑上小馮氏這樣孃家不顯的姑娘做續絃。牛氏看中小馮氏,顯然是喜歡她的性情人品了。而沈家也是如此,沈家姐妹幾個,除了沈大姑娘還算入得了牛氏的眼,其他人全都沒戲。如今沈大姑娘另行說親,牛氏就不會再把沈家其他姑娘說給自家子侄了。沈二姑娘還在做夢自己能嫁入侯府,盯上的還是人家的嫡長子,真是豬油蒙了心!
秦柏與牛氏夫妻在江寧物色的姑娘,不是給次子秦安選續絃,就是給學生吳少英挑媳婦,根本沒提過長子秦平。可見,秦平的續絃人選,是不會在江寧找了,多半是要在京城的世家高門裡挑人。就算是娶填房又如何?元配並沒有留下子嗣,後娶的填房只要生下兒子,就是穩穩當當的繼承人。永嘉侯府可不是破落戶,秦平年紀也不算大,京城那裡高門大戶怎會嫌棄他?沈二姑娘還以為自己有資格跟那些名門千金爭,簡直就是不自量力!
馮氏心中冷笑一聲,叮囑丫環道:“吳經歷這幾日都會在秦莊上住著,挑兩個粗使的人,最好面生一些的,想法子把沈二姑娘方才說的那些話傳到他耳朵裡去,連著她從前跟丫頭說的那些狂妄之語也別漏下。咱們就照實說,一個字不增,一個字不減,也省得吳經歷不知底裡,受了人家的騙!”
那丫環怔了一怔,旋即會意地笑了。
根本不必等到第二日,吳少英大年初一傍晚,就“偶遇”了兩名宗房的粗使婆子在說閒話,把沈二姑娘的眾多發言都瞭解得一清二楚。他幾乎當場就想冷笑了。果然叫趙陌那小子說中了,還真有人打算裝得賢良淑德,哄騙老師師母,企圖混進永嘉侯府做填房,將來把關蓉娘留下的親生女兒秦含真踩在腳底,甚至連元配關蓉娘都不放在眼裡了。一個小小的松江世家庶女,就敢打這樣的主意,那些京城裡高官顯宦之家的千金呢?老師與師母再英明,也攔不住人家存心欺瞞吧?
還好他醒悟得早,也重新振作起來,知道要為自己的前程努力了。否則將來外甥女兒與表姐受了委屈,他都無能為力,豈不是太過窩囊?!
吳少英對沈家生出了幾分不喜,越發慶幸自己當初婉拒了這門親事。沈家二姑娘是這樣的人,大姑娘又能好到哪裡去?不是長久相處,還真未必能知道各人的本性好壞。象沈家二姑娘這樣,連偽裝都偽裝得不好,那就是心性不佳之外,又添了愚蠢!這樣的姑娘,他才不會娶為妻子呢,沒得辱沒了自己!
自那以後,吳少英去宗房的次數就減少了,只要沈家有人出現在秦莊,他就會躲著他們與宗房的人走,也私下留意秦家宗房的人與秦柏牛氏夫妻的接觸,擔心秦家族長太太真個向秦柏與牛氏提出聯姻的建議。
可他留意了幾天,卻沒想到宗房族長太太一直沒有動靜,沈家人也沒有來跟秦柏、牛氏接觸,反倒是秦克用先向他開口提及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