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有了怨言。他們這些小輩,也就是看在你大伯祖母的面子上,還能與許家維持住面上情兒。等到什麼時候你大伯祖母不在了,他們才不會搭理許家人呢!許家人也是不懂事,見到有便宜可佔,就不顧以後了,真以為秦家娶了個許家女,便要子子孫孫任由他們驅使麼?!”
秦含真其實只是想問問東府是否請了太醫來給許氏看診,沒想到會引出自家祖母這麼一大段話。她有些詫異地看向祖父秦柏:“祖母這是有感而發?發生什麼事了嗎?”
秦柏搖了搖頭:“沒什麼事,大約是她們妯娌說話不大順利,分歧太大了吧?大嫂子那個人……想要她真的放下許家,是不可能的。她這輩子都是為了許家而活,若是真的放棄許家,任由他們衰敗下去,那她這幾十年裡所忍受的一切,又算是什麼呢?”
秦含真差點兒要翻白眼了。敢情許氏還是位忍辱負重的苦情白蓮花?既然當初忍著噁心嫁給了秦松,就要秦松的子子孫孫,甚至是被她所負的秦柏一家,也要一起為她和她孃家做貢獻了?拉倒吧,她樂意給自己上這樣的人設,他們秦家三房還沒興趣配合呢。
趙陌如今也對秦家長房的內情有所瞭解了,勸秦柏與牛氏道:“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都已經分了家,長房的內務,三房就不好多加插手了。祖父祖母若是憐惜簡哥兒,只管去跟海表叔與濤表叔說話就好。無論承恩侯夫人是什麼想法,她總不可能一意孤行,越過兒子媳婦,給孫兒孫女定親事的。再說,她老人家還要在家裡養病呢,只怕也不好隨意見外人吧?”
至於這“外人”的範圍,那就隨秦家長房的人決定了。
秦柏看了趙陌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秦含真倒是聽懂了,覺得自己明日就可以去跟姚氏出出主意。牛氏似乎無所察覺,還在感嘆:“防得了外人,防不了孃家人。還好如今許家有孝,諒他們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天天戴著孝往別人家裡跑。趁著這一年,趕緊讓仲海兩口子把兒女們的親事都定好了,大家也就能安心了。方才我離開的時候,就是這麼跟仲海夫妻倆說的。”
其他人便只是微笑。
趙陌沒有直接告訴秦柏與牛氏,秦平可能會提前回京之事。一來,皇帝還沒有下明旨,吏部也未見調令,他給了秦柏牛氏一個驚喜,若是過後有什麼變化,豈不是掃興?二來,他如今也覺得讓秦平降職回京,有點吃虧了。這事兒秦柏能理解,但牛氏可能會有些怨言。他不方便跟牛氏分析京中將門之間的微妙局勢,還是不提的好,免得破壞了他在牛氏心目中的好形象。
趙陌離開之後,秦含真私下跟祖父秦柏透了訊息。秦柏頗為驚喜。雖然在皇帝面前提到長子的時候,他就覺得皇帝應該會有所反應。但他還以為皇帝只會在明年秦平任滿後安排其調到距離京城近一些的地方,卻沒想到竟然會是提前調職回京。這麼說來,今年除夕,他們一家能團團圓圓在一起吃頓飯了?!
他們全家人上一次坐在一處吃團圓飯,都不知道是多少年之前的事了。那時候,長媳關氏尚在,秦安還未娶妻呢,秦含真未曾出生,孫子們都還沒影兒。一眨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秦柏感嘆了一回,對秦含真道:“官位品階都不重要,回到京城,離家近,離皇上也近。只要皇上有意提攜,還怕他升不了官麼?雖說外頭人都道皇上會壓制外戚,但黃家卻不在此列。你父親當年升守備,也比一般侍衛升職要快。可見這外戚與外戚,也是不同的。最要緊的,是你父親在地方上積攢了資歷,也有了功勞傍身,可以調回京中,與我們一家團圓了。他是否願意再娶,我不好逼他,只隨他高興就是。但他長年在外,日子過得好不好,家裡人都不清楚,怎會不掛心?等他回來了,你祖母能見著兒子,摸著兒子,知道他吃飽穿暖,有人照顧飲食起居,心裡安定了,說不定還能少嘮叨他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