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苦求發生了作用,又或是許大老爺並沒有被冠上明確的罪名,算是保持了體面順利辭官,也有可能是魯家的處境已經頗為艱難。總之,因為種種原因,魯大老爺最終還是接受了姐妹的請求,答應了婚事,正式把女兒與許崢的婚事給定了下來。
到了這一步,許家其他人也沒什麼可反對的了。魯大老爺官職確實不高,但許家如今的處境非過去可比,雙方門當戶對,誰也別嫌棄誰。許崢過去確實大有才名,引得不少貴女仰慕,但貴女只是權貴之家中的嬌嬌女,沒幾個人是能決定自己婚姻的。她們或許說過許多誇獎許崢的話,但真要說到嫁給他,就是另一回事了。許崢的才名在京城裡傳揚了幾年,也沒哪位正經貴女說服家中父母上門提親,哪怕是傳說中為他傾倒的那兩位宗室貴女也一樣。
許家人為此深感不甘,但許大夫人給他們潑了冷水,徹底打滅了他們的奢望:“宗室、皇親,全都知道我們家當年對秦家做了什麼。背信棄義的親家,誰會想要呢?最要緊的是,若不是大姑太太嫁進了承恩侯府,皇上早就厭棄了許家,還有誰家貴女會嫁到許家來?知道內情的人,是不會想要與我們家結親的!”
許大爺與許大奶奶面對著冷落的門庭,終究還是認清了現實,接受了許大夫人看好的人選。
這一切事實,許二夫人沒法跟許氏直說。其實魯家對親事猶豫過的事實,多少也有些打許大夫人的臉。不過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這些事也就沒必要再提起了。
許二夫人跟許氏說了小定禮的日子,辦得挺急,是在七月上旬,離如今也就是十來天的時間了。許大夫人認為自己身體不好,許大老爺又中了風,萬一老兩口有個好歹的,會耽誤孫子娶親。許崢如今的年紀真不小了,不好再拖下去。因此許大夫人希望今年年內就能把親事辦了,也省得夜長夢多。
許氏皺著眉頭道:“這也太急了些!十來天的功夫,夠做什麼的?只怕連給魯大姑娘做件象樣點兒的大衣裳,都不夠吧?”
許二夫人賠笑道:“衣裳已經在做了,魯家隨行來的丫頭裡,有好幾個精於女紅的,正日夜趕工呢。至於侄媳婦的嫁妝,魯家早在她剛出生時,就開始準備了,如今只需要僱船送進京城就行,不費什麼事。我們家今年說來也有些不大順利,但願崢哥兒娶親的喜慶能給家裡衝一衝,說不定大老爺和大嫂歡喜之下,很快就能好起來呢?”
許氏笑笑,不置可否,只問:“婚禮的日子可定下來了?”
許二夫人忙道:“還要再跟魯家人商量呢,估計是在年底,下雪之前辦喜事,新人也能少吹些冷風。”
許氏聽得直皺眉:“這還有幾個月?也太趕了!新房還沒收拾呢,總要給崢哥兒重新修一修院子吧?”
許二夫人尷尬地笑著說:“家裡有兩個病人,哪裡能動土了?大嫂子的意思是,讓人把崢哥兒的院子重新粉刷一遍,屋頂換上新瓦,修剪一下院子裡的花木,看起來便跟新院子一樣了,既省事,又省時間。魯家那邊有打好的傢俱,是早就準備好要給魯大姑娘做陪嫁的,直接送來就行,不必再打新的了。雖說婚禮聽起來好象倉促了些,但一來是想讓家裡添些喜氣,二來嘛,明年春闈,崢哥兒是要下場的!若是成親太遲,他沒法靜下心來溫習功課,耽誤了科考,就不好了。”
既然知道他明春要科考,就不該讓他趕在今年之內娶親!不過是再等幾個月罷了,就不能讓他春闈結束再辦婚禮麼?屆時大小齊登科,豈不是雙喜臨門?
許氏氣惱大嫂,為了促成孃家侄孫女兒與孫子的親事,連大局都不顧了。但那又如何呢?她與大嫂為了許崢的親事已經爭吵了無數遍,到了如今,她已經輸了,就沒必要再提什麼推遲婚禮的話了,免得大嫂誤會,以為她還想要把孫女兒塞到許家去呢。
許氏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