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信一看,內容且不提,那筆跡她卻是認得的,正是長子秦平的親筆,頓時大哭出聲,哭倒在虎嬤嬤懷裡。虎嬤嬤也在不停地拭淚,小聲安慰著牛氏:“太太,這是喜事,您別難過,這是喜事呀!”
牛氏哭道:“這狠心的孽障!沒事也不跟家裡說一聲,害得爹孃哭斷了腸;害得他媳婦以為自個兒這輩子沒了指望,就上了吊;害得他丈人跟著傷心,也一病去了。如今他倒沒事人兒一樣寫信回來了,卻叫我怎麼見親家?!”
秦老先生默默在炕邊坐下,低聲道:“平哥路過大同時,跟安哥見過面。看他在信裡的語氣,應該確實是託安哥給家裡報了信。安哥之所以不肯告假回家奔喪,也有了解釋,因為他知道他哥哥沒死,報信之事,多半是交給他媳婦了。可是……安哥媳婦既然知道實情,為何回來後卻半個字都不曾提起?這事兒需得查清楚才行。”
“查!一定要查!”牛氏猛然坐起,臉上還帶著淚水,“若查出來是那姓何的賤人故意隱瞞不報,就算我不認安哥這個兒子,也不能放過她!一定要叫她給平哥媳婦償命!”
她大哭了一場,忽然想起一件事來:“榆林衛當時送了具焦屍回來,說是平哥,我當時見了認不出來,還不肯信。榆林衛的人信誓旦旦說就是平哥,我們才收下的。如今既然安哥沒死,那具焦屍又是誰?”她頓時急了,催促虎嬤嬤,“快快快,打發人去廟裡,把那具棺木移開,不能再把它跟平哥媳婦的靈柩放在一起,還要把牌位上的字也給改了。”
虎嬤嬤問:“改成什麼名字呢?那人也不知道是誰呀?”
牛氏正感為難,秦含真又插嘴了:“祖母,這都是小事。如今先弄清楚正事吧。何氏說她要害我娘,是擔心我娘要過繼梓哥,害他們母子分離。可她既然早知我爹沒死,這過繼之事自然無從說起。她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害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