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陽繼妃稍稍冷靜了些,含淚看向心愛的長子,表情又是難過,又是心痛,還有幾分失望與恨鐵不成鋼:“你若真要怪母親……母親也無話可說……我也沒想到順天府的人會那麼強硬,更沒想到那幾個護衛會無用至此,竟然沒能騙到順天府的人。可我只是想早日救你出來而已……降爵之事,卻不是我害的。皇上早就盯著我們家,一心要革了你父王的爵,你只不過是行事衝動,叫人算計了,才給了皇上重罰我們的理由罷了!”
趙研微微皺了皺眉,下意識地看向父親。益陽郡王忍不住開口道:“王妃,這些話就不要再說了。砡兒素來脾氣急,他若是吞不下這口氣,又要跑外頭鬧去,再被抓起來,我們又要如何去救他?”
益陽繼妃這時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言辭有些不妥當,只得閉上眼,哽咽著不再說話。其實她又何嘗不是想要把責任推卸到別人身上,讓自己好過些,也讓長子不再怨恨自己?
趙砡卻是一臉失魂落魄地看著父母。他終於確認了,原來他差一點兒成為了殺人犯,至今還被許多人認為是殺死藍大富房東的真正指使行兇者,都是他所信賴的母妃害的。她如今還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可他卻沒那麼蠢,真的信了她的話。她分明知道自己有責任,還怎麼有臉怪兒子怨恨她?!
益陽郡王看不得長子這副神色,喝斥道:“你這是什麼表情?!趕緊給我滾回自己的院子去,好生反省!這一回,若不是你行事太過沖動,又輕易聽信外人言,還事事隱瞞,不肯在做事前先問過為父的意思,便不會有此一劫。你吃的這番苦頭,都是自找的,還要怪誰去?!這一次是你命大,為父拿親王爵位與封地換回了你。你若還有下一次,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趙砡冷聲道:“若不是父親不會做人,得罪了皇上,又自命不凡,不肯結交京中重臣,兒子又怎會有今日之劫?秦王之子離京前也曾帶著護衛滿大街亂跑,有人算計他們時,他們只需要在皇上面前說自己是冤枉的,皇上就會信他們,從不讓他們吃虧。憑什麼兒子的護衛就輕易被認定是殺人犯了?說白了,兒子不過是受了父親的連累罷了!”
“你這個逆子!”益陽郡王大怒,抬腳狠狠地再踢了趙砡一記,誰知不巧,趙研這時候正伸手過來拉住兄長:“二哥,你少說兩句吧!”結果正因為趙研這一拉,趙砡未能及時躲過父親這一腳,叫益陽郡王正正踢在下身要害處,他不由得發出了一聲慘叫。益陽郡王夫妻倆都愣住了。
“二哥你怎麼了?不要緊吧?!”趙研慌忙扶住兄長,回頭看向父親,“父王,二哥是有錯,但您也不必這麼狠吧?”
益陽郡王醒過神來,連忙否認:“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料到……”
益陽繼妃尖叫著喊人:“快去請太醫!”
趙研忙道:“不能請太醫!母妃,若是叫外人知道二哥傷在了哪裡,二哥還有什麼臉面見人?!”
趙砡憤怒地將趙研推開:“你少在這裡假腥腥的了!若不是你拉著我,我又怎會被父親踢中?!”
趙研聞言,頓時露出了生氣的表情:“二哥這是做什麼?母親一心想救你,你怨她害得你差點兒被當成了殺人犯,將她氣得吐血;父親教導你修身養性,日後不可再衝動行事,你卻怪父親連累了你的前程;如今連我這個弟弟也不放過了,難不成我好心扶你,替你叫大夫,為你四處跑腿,反而錯了不成?!二哥你不過就是在宗人府大牢裡待了幾天,能吃多大的苦頭?怎麼回到家就看誰都不順眼了呢?你對我不公,也就罷了,反正我從前也沒少受你的氣。但你對父王母妃也如此無禮,可還記得孝道二字怎麼寫?!”
“我用不著你說教!”趙砡用手捂著要害部位,忍痛罵道,“都是你這混蛋在挑撥離間,父王和母妃才會一再誤會我!”
趙研轉向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