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得寵地位,恐怕他的家人一定會馬上將他帶回京中去的。當然,若是他救不回這條小命,那更是一切休提。
上元縣令一職雖然就在知府衙門與巡撫衙門的眼皮子底下,到底也是一個富庶的大縣主官,還能給他這位金陵知府提供助力,不能落在旁人的手裡。眼下一時半會兒的,他也尋不到合適的接任人選,只能先往京中送急信,讓家族與上元縣令的家族想辦法推一個人上來。而在這新任縣令上任之前,他也需要找一個暫時的代理縣令來支撐大局。否則年關將近,他總不能真的把上元縣的政務通通丟給幾個吏員和家僕來處置吧?
考慮到這個代理人選必須就在上元縣附近,能快速過來接任,而且還必須是自己人,需要他給新任縣令讓路時,他不會有任何異議,金陵知府苦思半日,終於挑中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金陵府隔壁的太平府,轄下有一個當塗縣。現任的當塗縣丞,姓李,名延朝,乃是金陵知府從前出任學官主持鄉試時的門生。李延朝亦是京中世家之子,只是家族已經有些敗落了。他本人於讀書上不是太擅長,考過鄉試後,就一直落榜,遲遲未能考上進士,只得以舉人的身份出仕,做了一個小小的縣丞。雖然官卑職小,但他好歹也算是入仕了。
李延朝能成為當塗縣丞,還是多虧了金陵知府的舉薦,因此一向對他十分感恩。金陵知府覺得,當塗距金陵也不過是一百多里路,李延朝最遲兩三天就能趕到。他的能力還可以,人也算機靈,應該能勝任代理縣令的職務。而且李延朝背景並不深,會聽從他指令行事,不會為後繼者帶來麻煩,也會為現任的縣令抹除一些不該留下的痕跡。
金陵知府已經盤算好了,等李延朝完成他的代理縣令任務後,就會給他安排一處小縣做縣令,李延朝如此也算是升了官,大家皆大歡喜。
於是一封調令火速向當塗縣發過去了。因為只是代理職務,太平知府又是個好說話的人,金陵知府覺得此事不需要知會上官,只需要自己做主就行了。於是,兩天後,當塗縣那邊就有了迴音,李延朝已經在收拾行李,即將火速趕往上元,替舊日的恩師站好這一班崗了。
金陵知府非常滿意,就把注意力重新轉回緝拿兇手的行動上來。這位兇手很是精明,雖然總會沒法避免地留下些蛛絲螞跡,但總能趕在官府的人出現前逃脫。他幾乎把整個上元縣都攪成了一鍋粥,而且有跡象表明,他似乎有往別處逃竄的傾向。
巡撫衙門那邊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不止一次派人來知府衙門詢問案情的最新進展,還有些嫌棄知府衙門辦案不利,卻不知是真心為了破案,還是要藉機打擊什麼人。金陵知府戒備著,巡撫衙門試探著,整個金陵府都被攪進了這一灘渾水中。
秦含真一家雖然低調地住在金陵城裡,日常生活並沒有受這件案子的影響,頂多是聽別人提起些八卦傳聞,但也能感受到城中那種謠言四起的不妙氛圍。小道訊息四處流傳著,直把那兇手塑造成了身高丈二、青面獠牙的惡人,把各種罪行往他身上栽,東家丟了銀子,說是他在逃亡途中偷的,西家主人捱了打,也說是他在逃亡塗中打的。若這時候有哪個人不明不白地死了,不用說,也是他乾的。各種靠譜的不靠譜的傳聞四處傳播,惹得城中人心惶惶。
秦柏對這種情況很有怨言:“上元縣令自作孽,那兇手雖然可惡,但也不是十惡不赦的壞人。不是他乾的事,如何能栽到他身上去?明明昨兒還有傳聞,說他往溧水那邊逃了,那他又如何會出現在金陵城中?簡直就是不知所謂!”
他不許家裡人議論這種謠言,更不許他們對外頭傳播,因此秦含真與秦簡兄妹倆的耳根還算清靜。只是私底下,兩人也要忍不住討論一下這件事。他們都十分同意秦柏的看法,覺得上元縣令是自己作死,活該落得如今的下場。當然了,謀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