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了,只可惜不得拜見,心中是斷不敢有輕慢之意的。只因我家與黃家乃是世交,比別家更親近些,因此如今有難,便只想到要求助於黃家。黃僉事執掌軍務,位高權重,我不敢輕易打攪,只能去尋黃僉事的夫人求助。家母素與黃家女眷交好,我小時候,也常得黃夫人關照。”
秦家僕從笑著說:“原來公子與黃僉事家還有這等淵源,卻是我等先前不知了。不過公子也不必擔心今兒會打攪了黃僉事,因他今日有事到碼頭上來,正巧與我們侯爺遇見了,故而小的們都知道他今日並無公務可忙,正好關照公子呢。”硬是堅持要給黃僉事送信去。
張公子急得要下船走人,連仍舊昏迷著的書僮都不顧了,可秦家僕從怎肯放人?笑嘻嘻地攔著他,一會兒說要給他請大夫,一會兒說要給他送薑湯來,一會兒又說要給他喝些熱茶,最終卻只有熱茶是到他手裡的。他身上又溼又冷,一張夾被在甲板上根本就擋不住什麼風,卻又沒人讓他進艙去。他連打了幾聲噴嚏,頭腦漸漸昏沉,就知道自己定是生了病。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江南生病,還即將落在有怨的黃晉成手中,他心中也驚懼不已。
他當初是裝病重才騙得黃家答應退婚的,以黃晉成的眥睚必報,該不會讓他真的病重一回吧?可他如今動彈不得,等到黃晉成派來的親兵上船時,他已經是不醒人事了。後頭到底是請醫抓藥,還是被當成肖小扔到官府去整治,全看黃晉成心情而已。
將人送走,秦家的輜重船方才重新離岸,追趕主船隊去了。秦柏的主船走得並不快,不過是多花上小半天功夫,他們也就歸隊了。
秦含真得了周祥年回報的訊息,便笑著告訴了黃家姑嫂,還道:“這下黃嬸嬸和黃姑姑可放心了?有黃大人拘著那姓張的,姓張的可別想再趕來騷擾人了。”
黃晉成夫人笑著向牛氏道謝:“都是侯爺和夫人好心,幫了我們這個大忙,否則我真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呢。那殺千刀的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當眾壞我們芳姐兒的名聲,我真恨不得一刀捅了他!”
牛氏道:“這有什麼好謝的?不過就是舉手之勞。以咱們兩家的交情,你再說這樣的話,就是生份了。我們老爺方才還說呢,那姓張的後生琴彈得不象話,說是要求你們家姐兒原諒,其實半點誠心也無。這等厚顏無恥的小人,誰都看他不慣的,給他一點教訓,也好叫他學個乖,往後懂得做人的道理。”
說起來,牛氏是這艘船上的女主人,客人們的一些行事,未必能瞞得過她去的。自有得力的丫頭悄悄將黃清芳主僕的小動作稟報給她知道了,因此她如今看著黃清芳的表情,就覺得很是歡喜:“我初見芳姐兒,只覺得你斯斯文文的,脾氣太好了,怕是隻有被人欺負的份兒。如今見你其實性子挺爽利的,也就放心了。”
黃清芳臉上微微一紅,垂下頭去,儼然又是初見時那位溫柔沉默的千金了。
黃晉成夫人向牛氏訴苦:“我們芳姐兒原本是再爽利不過的女孩兒了,只因小小年紀就跟張家那混賬定了親事。張家是書香人家,那混賬也是小小年紀就成了童生,開口閉口都是詩書文章。我們雖是世代出武官的人家,卻也不好把女孩兒養得太粗了,叫她嫁過去後受婆家指謫,因此也是自小兒請了女先生來教導芳姐兒,又請了宮裡的嬤嬤來教禮儀,把她教得如今這般斯文端莊,知書達禮。那姓張的混賬往日最是嘴甜,三天兩頭地藉著未婚夫的名義,給芳姐兒送詩呀詞的,還有什麼脂粉頭花,衣料首飾。我們只道他殷勤小心,是一心對芳姐兒好的,雖覺得他性情輕浮些,但想著芳姐兒日後過得好就行了,也沒說什麼。芳姐兒為了他,生生把本性也給收斂起來,照著他喜歡的斯文閨秀模樣來約束自己,哪裡知道他說變就變了呢?!”
原來如此。秦含真看向黃清芳,笑道:“黃姑姑如今倒是不必再壓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