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去正屋告狀,卻又被夏青有意無意地攔住了,除了站在原地哭,什麼法子都沒有。
正屋裡一直靜悄悄的,何氏與金嬤嬤也不知在說些什麼。秦泰生家的見章姐兒吃虧,有心要過來幫忙,但瞧見內院裡越來越多的陌生丫頭婆子,又不敢輕易挪步了——她害怕有人會靠近正屋,聽到屋裡的人在說什麼。
就在章姐兒哭得正厲害的時候,秦含真過來了。章姐兒一瞧見她,心就先虛了幾分,住了哭聲,只會狠狠地瞪著她,卻不敢說一句話。
秦含真也不知她在鬧什麼,等春紅上前稟明情況,她才不以為然地對章姐兒說:“這有什麼好哭的?你只有一個人,難道還能睡了三間屋子?讓一間屋出來給我住幾天,有什麼不行?為了這點事就大呼小叫的,之前在前院裡擺出來的那副閨秀模樣,原來都是騙人的呀?”
章姐兒羞惱不已,跺腳道:“你管我能睡幾間屋子?這三間屋子都是我的,就不許別人來佔!從前在你家,我鬥不過你就算了。如今在我家,還不許我做主了?!”
秦含真哂道:“你要是能做主,就不會只能在這裡哭了。我二叔都回來了,不如我們去問問他的意思?反正這裡是他的宅子。正好問問他,他給養女的三間屋子,是不是就不能讓出一間來給親侄女住?要是他說不行,我就立刻走人。”
章姐兒一窒,咬著唇不說話。她不必去問,就知道答案是什麼。從來只有母親最疼她,父親雖然也疼,但從來都不會寵溺。這事兒是父親的母親吩咐下來的,父親又怎會駁回呢?說不定還要責怪她。
章姐兒不甘心,只看向正屋的方向。母親怎麼還不出來給她做主呢?
秦含真這邊卻等不得了,對春紅與夏青說:“她的臥室就由得她去吧,瞧她這一身穿紅著綠的模樣,也知道她的屋子一定俗氣得很。我身上有孝,怎麼能住那樣的地方?在書房裡佈置一下就可以了,不要生事,吵著祖父、祖母休息。”
春紅很想再爭一爭的,被夏青拉了一把,還是閉了嘴,乖乖與夏青一道,將原本放到章姐兒臥室裡的行李拿了出來,改放到書房裡去了。章姐兒雖然少有用書房的地方,但也不放心,跟在她們後頭,絮叨個不停,不是說這個不能碰,就是說那個不能挪開。春紅不忿,又跟她拌了幾句嘴,說了幾句奚落的話,把小女孩再次氣得滿面通紅。夏青只不理會。
秦含真也懶得管她們的事,徑自去了東廂,向祖父祖母稟報了秦安回來的事,又將秦安交代的情況說了出來,道:“二叔看起來十分震驚的模樣,表舅正在外頭陪著他呢。等他冷靜些了,再來見祖父、祖母。”
牛氏哼了一聲:“原來他不知情,倒也罷了。只是,明明是他自個兒的家,卻被姓何的賤人矇蔽了這麼久,他也真夠蠢的,可別繼續蠢下去才好!”
秦老先生嘆道:“你又來了,其實最心疼兒子的就是你,偏偏要嘴硬。真的把兒子罵得狠了,難受的還不是你自己麼?”
牛氏有些訕訕地,秦含真暗暗偷笑。
與內院的情形相比,外院大廳內的氣氛就大不相同了。
秦安的臉色蒼白,冷汗淋漓,只覺得頭暈轉向。吳少英問的問題,每一個都能要人的命。而吳少英說出來的事,更加讓他膽戰心驚。
他能說的,只有一句話:“哥哥並沒有將他們離開的路線告訴我,我也只把信交給了何氏,告訴她哥哥沒死,讓她將信交給父親與母親,旁的……我什麼都沒有多說。”
吳少英頓時鬆了口氣,但緊接著又道:“若果真如此,她為什麼要將信藏起來?她在米脂為所欲為,只憑一己好惡行事,為著一點閒話,就要將不相干的人趕盡殺絕。與其說她是瘋了,我反倒覺得……她更象是以為表姐夫回不來了,所以無所忌憚!”
他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