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差點兒忘了,你們姑娘剛定了親事吧?真好,聽說是臨縣的大戶,她將來就是享福的命了。”想想自己要守孝三年,不能議親,表兄吳少英卻未必能再等她三年,她心裡就說不出的難受。
丫頭乾笑著答應下來,又說了幾句話,也就告退了。回到主簿娘子那兒,她自然也說不出什麼事來。
關舅母得了信,暗暗鬆了口氣,看來小姑子還不至於理智盡喪,不管不顧就跟外人亂說話。她連忙好言好語地送走了主簿一家。回過頭,一直留意事態發展的虎嬤嬤也正式告辭了,她才要放心,忽又聽聞秦老先生還在家裡,立時又繼續發起愁來。
她不知道,主簿一家出了關家,回到縣衙後衙家中,主簿娘子立刻就叫了女兒與她的丫頭到自己房中細問,聽丫頭說完見關芸孃的詳細經過後,她便陷入了沉思。
主簿千金把丫頭打發走,小聲問:“娘,怎麼辦?芸姐姐那裡什麼都問不出來,我們怎麼知道那流言是真是假呢?”
主簿娘子輕哼一聲:“若果真無事,關家何必叫她裝病?還把她關起來?關老夫子新喪,親生的女兒竟然不在他靈前披麻戴孝,以關家人往日對關芸孃的寵愛,會如此作為,說沒有貓膩,誰信?”
主簿千金道:“即使真有什麼內情,也未必就象流言中說的那樣。娘,咱們還是當作不知道的好。”
主簿娘子閉口不語,半晌才說:“我素來最看不慣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往日不知道便罷了,如今既知道了,自然要弄個清楚。若秦關兩家果然有不可告人之事,咱們家就再不能與他們來往了。無論你爹怎麼說秦老先生德高望重的話,我都不能答應。你弟弟也不能送去秦家求學!”
主簿千金忙勸她娘:“娘別這麼說,就算流言為真,那也是關家的長女與那吳監生之間不乾不淨,秦家一定是被矇在鼓裡了。只要秦老先生學問好,弟弟拜師也沒什麼的。不然,在米脂縣裡,哪裡還能尋更好的老師去?弟弟正是讀書的年紀,若是耽誤了學業,將來一定要後悔的!”
主簿娘子皺起眉頭,猶豫不決。
這時候,主簿過來了,聽到女兒的話尾,有些詫異地進屋問:“誰耽誤學業了?什麼要後悔?你們母女倆在說什麼呢?”
他妻子女兒對望一眼,決定要向他坦白,讓他來拿這個主意。
原來主簿娘子平日在後衙生活,無聊的時候,偶爾會叫個賣花的婆子來解悶,不但能買些脂粉荷包,針頭線腦,也可打聽街頭巷尾的八卦。若遇上不平之事,還會告訴丈夫,叫他帶了公差去懲戒壞人,救助貧弱鰥寡。
這本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愛好,賣花的婆子進了縣衙,也會謹慎言行,不該說的絕不會多嘴。偏偏最近,附近街道上來了個新的賣花婆子,生了一張伶俐的巧嘴,能說會道非常討人喜歡。主簿娘子聽別人提起,便把她叫了來解悶,卻意外地從她那裡知道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大丑聞!
關家那個嫁進秦家做長媳、最近新寡又殉了夫的大女兒,據說跟她兩姨表弟吳少英有姦情,兩人偷情時被孃家人發現了,關老夫子怒斥女兒一頓,氣得病倒。關氏羞愧難當,才上了吊,絕不是為了殉夫才自盡的。她那姦夫吳少英還厚著臉皮,裝沒事人一樣在關家出入,快把關老夫子給氣死了。
這個醜聞流傳到現在,已經變成了關老爺子完全被氣死了。主簿娘子不知真假,只能趁著弔唁的機會,讓女兒去打探一番。
原因無他,早在關氏自盡之前,關老夫子還健在,當時因他們女兒與關芸娘交好,曾請關芸娘到家中作客,當時就聽到關芸娘抱怨,說表哥吳少英遲遲不肯答應婚事,不知是不是另有心上人,懷疑的物件有很多,鄰居家的小姐妹,親戚家的年輕女眷們,吳少英在綏德州遇過的女子,還有家中的丫頭棗兒,甚至提到了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