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嫁得你父親,還有了你們兄弟倆,如今日子過得順心如意,人人禮敬。這都是你外伯祖母的恩典,我原該報答她才是。即使粉身碎骨,也是她應得的。若不是許家實在不堪,你的親事又事關你的終生,我也不會咬緊了牙關,不肯順著她老人家的口風,將許岫給定下來了。作為母親,我為你竭盡心力,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是作為侄女兒……我是有愧於你外伯祖母的。”
盧初明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我不覺得您有愧於她。這樣的事……這樣的事……本來就是強人所難!”
秦幼珍搖了搖頭:“她這輩子,都被許家葬送了。有些事已經成了她的執念。若是不能保得許家長久富貴,她這幾十年裡所犧牲的一切,又算是什麼呢?我心裡知道她的苦處,本該體諒她才是,卻還是叫她失望了……”
盧初明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他覺得自己的母親在這件事上也鑽了牛角尖。他改勸她:“母親累了吧?不如回房躺下來歇息一下?”
秦幼珍確實是累了,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便在長子的攙扶下走向裡間。他們母子倆都沒有留意到,盧初亮這時候站在門外,小心地掀起了竹簾,藉著那一條狹窗的縫隙看了看屋裡的情形。疲憊不堪的母親與嚴肅沉默的兄長,立刻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盧初亮抿了抿唇,放下竹簾,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