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丫頭忽然被帶走了,她心中立刻起了警惕。
因此,當她被拖到院子裡,當著剛從京西大營告假回來的秦安的面,被牛氏斥責居心叵測的時候,還能保持鎮定,百般為自己辯解。
若不是牛氏這裡有兩個被她收買了的丫頭的證詞,說不定秦安就真的信了她的話。
虎嬤嬤又從小丫頭家裡搜出來的那包金珠首飾中,挑出幾件有些眼熟的,對秦安小聲道:“若我沒有記錯,這好象是前頭何氏的首飾……我從前見她戴過。”
秦安看著那包首飾,神情複雜:“是她的沒錯……那是我送她的東西。我以為……她逃跑的時候,就帶走了。”可能是在路上當了、賣了,換成了路費盤纏,也有可能是丟在了京城裡頭。反正,他再也沒見過這幾件首飾就是了。
沒想到它們會在金環手中。難不成是金環在庵裡侍候何氏待產那段時日得到的?可這麼多年了,她為什麼沒告訴過他?她還跟他說過,何氏離開時帶了足夠多的財物,只要不貪心,一輩子溫飽都是不愁的。但本該在何氏手中的首飾卻落在了金環手裡,還被她隨手拿去收買丫頭……這意味著什麼?
秦安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金環,覺得自己好象從未認識過她。
虎嬤嬤還帶著兩個婆子,從西耳房裡搜出了金環藏匿起來的東西,有助興的香料、藥物什麼的,有些是自己找了材料配的,也有買的現貨,還有幾件自制的小衣裳,都不太能上得了檯面。牛氏看得捂鼻,衝著金環啐了幾口,便嚷嚷著叫人將東西都拿下去,別汙了她的眼睛。丫頭們都不好意思地紅著臉轉開頭去。秦含珠是真不懂,一臉茫然。秦含真其實知道那些是什麼,但此時此刻,她最佳的應對方式是裝不知道,努力維持住臉上天真懵懂的表情。
金環是真的沒想到,自己的計劃尚未真正實施,就被徹底揭穿了。這時候,她再說自己清白無辜,也沒什麼說服力。小馮氏在裡屋旁聽,並未露臉,此時連聲音都不出,用不著裝賢惠,金環想要借她脫身都辦不到。
一咬牙,她索性就衝著秦安哭了出來:“我知道我做錯了,可我真的太難受了!五爺忘了麼?當年你都答應過我些什麼?哪怕是你後來變了卦,娶了五奶奶進門,也說過絕不會薄待我的,依然會對我好。可是……我什麼事都沒做,無緣無故被關了幾個月,五爺連句公道話都不肯為我說,不正是因為五爺心裡如今只有五奶奶,已經忘了我麼?我……我是一時嫉妒,犯糊塗了。可是五爺,你捫心自問,是否對我真的問心無愧?!”
秦安原本還十分生氣的,聽到金環這麼說,頓時就生出了愧疚之心來。
他確實曾經向金環許諾,說不再娶妻了,納了她為妾,便與她相依為命一輩子,將女兒秦含珠撫養長大。他還記得金環被何氏所害,傷了身體,無法生育,也不在意自己除了謙哥兒這個長子,便再無其他子嗣。父母反對,他還一直努力寫信去勸說他們。但是後來,他終究還是拗不過父母,當母親牛氏為他定下小馮氏這位未婚妻時,他還是屈服了。他確實未能遵守對金環許下的諾言,有愧於心。
至於金環被禁足數月一事,雖然他覺得她挺冤枉,也相信她並沒有傷害小馮氏的意思,但母親牛氏下了令,他總不能違了母親的命令吧?況且只是禁足而已,一應起居飲食,都沒人會虧待金環。秦安也覺得,這點小懲不算什麼,大家都能安心。沒想到,金環會因此懷恨在心。
秦安怎麼想,都覺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有錯在先,看向金環的目光,便漸漸放柔。
秦含真在旁看得分明,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等秦安抬頭望過來,她便開口問對方:“五叔是不是覺得有些對不起金姨娘,因此打算放過她了?”
秦安猶豫著說:“她確實犯了大錯,不可能不作任何懲誡就饒過她。但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