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爺的觀感倒是好了不少。裴二姑娘不能進宮,並不是他的錯,出現這種陰差陽錯的結果,誰都不想的。裴家還能保持理智,分清楚是非黑白,就是可以結交的物件了。他對裴國公的收藏也很有興趣,若能給自己再添幾幅好字好畫,他也不介意繼續與裴家人往來,也省得那些字畫落在不識貨的裴家兄弟手中,明珠暗投。
裴二爺與裴三爺沒有在唐家耽擱太久,就退了出來。兄弟倆一坐進馬車,臉色就耷拉下來了。期盼已久的計劃竟然泡了湯,兩人心裡都有些難以接受。想到今後,他們更是覺得一片茫然。
裴三爺還抱怨兄長:“二哥怎麼沒把當初送的禮要回來?竟然還說那是見面禮,沒有收回的道理。你知道那份重禮費了我多少銀錢麼?!我幾年的積蓄都在上頭了!還賠了兩幅心愛的字畫!若真的有用也就罷了,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東西也沒要回來,我豈不是吃大虧了?!”
裴二爺無奈地跟他分說明白,裴三爺還是有些想不通:“這有什麼?我本來就只是個監生罷了,又不曾出仕。唐家還能如何給我添堵呢?”
裴二爺心下一窒,暗暗氣惱。裴三爺是不怕唐家報復的,但他身上卻還有官職呢!裴三爺不怕,他怕,行了吧?!
不過這話不能明說,裴二爺只能委婉地道:“侄女兒進不了宮,就要嫁人了。侄兒將來也要讀書進學。若你得罪了唐家,孩子們定會受連累的。”
裴三爺有些悲憤地道:“唐家再顯赫,也還沒到隻手能遮天的地步呢!大不了我讓兒子轉投壽山伯去!”
裴二爺忍不住撇嘴:“壽山伯為什麼要護著你們?大房侄女兒當初可沒少得罪人家的掌上明珠!”
裴三爺有些不以為然:“壽山伯是秦家姻親,我們也是秦家姻親,都是親戚,有什麼話不能說呢?小孩子家吵個嘴,也只是尋常事兒罷了,誰還真的放在心上不成?更何況,大房是大房,我們是我們,如何能混為一談?”
可無論是壽山伯府餘家,還是承恩侯府、永嘉侯府秦家,都是大房的姻親哪!
裴二爺見兄弟說不通,心中煩悶,也懶得跟他囉嗦了,閉起雙眼默默養神,同時思考著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裴三爺見狀,雖然不再跟他鬧了,但心裡卻很是不得勁兒。他覺得二哥對自己的態度不象先前那麼親密了,難不成……是因為他的女兒不能入宮了麼?可他們兄弟一向親近,二哥如此作派,也未免太讓人心寒了……
裴家內部似乎又生波瀾,而秦家二房也收到了秦錦儀派陪嫁丫頭緊急傳回來的口信,對裴二姑娘進宮泡湯一事,感到十分驚愕。
秦伯復與薛氏此前對裴二姑娘會成為東宮嬪妾一事,還是相當有信心的,因為裴家人再三說過,他們已經打通了唐家的門路。如今太子卻親自開了口,誰的門路都不再管用了。裴二姑娘因為守孝,錯過了最好的時機,今後也只能打消進宮的念頭,另尋一戶人家嫁過去了。乍一看,裴家似乎損失不算大,但秦伯復還是覺得十分晦氣,心裡有些慶幸當初沒有真正答應過裴傢什麼,倒白得了一個官職。長女嫁去裴家,實在是有些虧了,但好歹也算是把這個難嫁的女兒嫁出去了。秦伯復心裡抱怨之餘,倒也沒有太過傷心。
薛氏卻大哭了一場。若不是為了裴家可能會成為外戚,她又怎會讓寶貝大孫女兒嫁進那樣的人家裡去?!真真是吃大虧了!早知如此,她當時就不該讓秦錦儀趕著急著嫁進裴家門的,哪怕是先定下親事,明年再迎娶也是一樣。那她現在就可以想個藉口退婚了。然而秦錦儀眼下已然與裴程拜過堂,只差在沒圓房罷了。就算是和離後大歸,到底已是嫁過一回的婦人身份了,想要再尋一門好親事,幾乎不可能。她挑剔了幾年,竟然給大孫女兒挑了這麼一個人家,她心中怎會不悔恨呢?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