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有舊例在。侄媳婦兒並沒有添補什麼,任誰來都挑不出錯來。是不是有什麼人在您面前亂嚼舌頭了?您千萬別理會!府里人多嘴雜的,多的是不懂事的人亂說話。我們聽見了都要教訓的!您若遇上了這樣的人,也不必費勁兒,只管告訴管事的去,自有人去處置那些衝撞了您的混賬東西!”
她這般又罵又討好地說了一大通,又笑著一伸手,親親熱熱地摟住了秦含真,道:“三姐兒長得這般可人,性情又好,我一瞧就喜歡了。二丫頭又跟她一見如故,哭著喊著非要她妹妹搬來與她做伴。這原是我這個侄媳婦厚臉皮,特特請動了三姐兒,三叔三嬸不說埋怨我害得您二位骨肉分離,反而把我當成是自家女孩兒一般的疼,我心裡實在是感激得不行。給三姐兒佈置屋子,不過是盡一點心意罷了,況且又不曾違了例。”
她壓低了些許聲量:“不怕三叔三嬸見笑,我孟浪地說一句,二房的兩個丫頭住進隔壁桃花軒時,還不一樣是公中出的銀子?因嫌東西不好,今兒換套桌椅,明兒換一對古董花瓶,鬧得一年到頭都沒個清靜的時候。不是孩子不好,倒是做長輩的挑剔。那時候又有誰說這些東西是該各家各房自出的?二房如此,三房又怎好不照辦?三叔三嬸若較真了,非要照著規矩來,以二太太那性子,說不得就要在暗地裡埋怨,說三叔三嬸是故意給她添堵呢!她老人家平日裡閒得很,整天就淨琢磨這些有的沒的了。其實我們哪裡有過那麼多想頭?成天光是忙正事,就忙不過來了。”
牛氏早就見識過薛氏的難纏,今兒覺得自己又漲了見識,饒有興趣地問:“她就真的那麼厚臉皮?你們怎麼也不跟她講講道理?”
姚氏拿帕子掩口笑道:“三嬸您是個講道理的人,卻不知道這世上有的是倚老賣老的人呢。因著二嬸守了幾十年的寡,便自覺在這府裡地位超然了,人人都得敬著她。從前還曾經當眾抱怨過,說要是侯爺沒從西北迴來,承恩侯的爵位就該是大爺得了,是我們長房礙了她兒子的青雲路。又說,同輩三兄弟,只有二叔死在了當年那場劫難裡,旁人都活得好好的,二叔為聖上連性命都不要,聖上原該追封二叔一個爵位才是。都是親兄弟,哥哥寸功未立便做了侯爺,弟弟封公封侯都是當得的,至不濟也該厚賞妻小,而不是隻賞侯府一家,卻叫長房次次都佔了大頭……諸如此類的笑話,真是數不勝數。侯爺不好跟婦道人家計較,夫人又最是寬和不過的人,都懶得跟二嬸理論。那是長輩,我們這些小輩又不好說什麼,只能由得她去了。”
牛氏聽得咋舌:“她倒也有臉說這些話,她當年自個兒棄了婆家,回孃家享福,等到婆家平反了,她又厚著臉皮跑回來說自己是秦家的寡婦。秦家能容她留下來,叫她一聲二太太,就算是厚道的了。她倒還肖想起爵位來!就算這爵位不是秦松得,也該是我們老爺的,哪裡就輪到二房庶支了?還想要單得一個爵位呢!她男人當年身體不好,本來在家時就病著,才會死在牢裡,既沒有受刑,也沒比別人吃更多的苦。雖說人是死了,卻也免了流放的苦頭,還有人替他料理後事呢!做妻子的不反省當年為什麼沒好好照顧丈夫,害得他生病,倒覺得丈夫死了反而是功勞。她都不曾給她男人披過麻戴過孝,倒好意思發死人財。這般沒臉沒皮的,我們秦家當年平反後就不該認她才對!”
姚氏在旁連聲附和。
秦含真聽得目瞪口呆。不但是為二房薛氏的厚臉皮,也是為了姚氏的口無遮攔。這才是他們三房回到本家的第二天,她就這麼坦率地跟他們說起了二房長輩的閒話,真的沒關係嗎?
秦柏大概也是覺得牛氏與姚氏越說越不象了,就咳了一聲,阻止了她們進一步探討薛氏極品表現的舉動,對孫女兒未來新居的花費問題做了個結論:“侄媳婦照著公中的舊例,給屋子添置各樣傢俱用品便是。含真的姐妹們用的是什麼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