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也說了,八字不合這事兒未必能取信裴大奶奶。她要是事先合過你跟裴程的八字,覺得利於裴家,二伯孃別說只找一個大師做假了,就算找上十個八個大師來騙人,也未必能哄得住裴家。人家也未必是傻子,還能事事聽二伯孃的話?”
她轉頭去問玉蘭:“裴大奶奶忽然認定了四妹妹,難道就沒有點兒緣故?先前她不是一門心思盯著大堂哥嗎?二伯孃拿四妹妹搪塞她,她沒生氣不說,還立刻就認定四妹妹了?”承恩侯府的嫡長孫,跟秦家二房六品閒官的嫡次女,這兩者之間的份量可差得有點兒遠哪,裴大奶奶要是樂意讓兒女低就,又怎會拖到如今還沒能給兩個孩子定下婚事?
玉蘭還真的去打聽過。她不象姚氏心大,沒怎麼把裴大奶奶放在眼裡,覺得裴大奶奶的態度不對勁兒,就想辦法去打聽了。她是姚氏的人,人脈還是挺廣的,直接從下人階層裡打探,訊息相當靈通。姚家那邊與裴家有親的那位,身邊一個得力的大丫頭與玉蘭是拜的乾姐妹,就給打聽到了些許線索。
據說裴國公的情形很不好了,已經開始神智不清,太醫那邊都有話出來,說是就靠參湯吊著,熬時間罷了,運氣好的,熬上百日,運氣不好,怕就是個把月的事兒了。
裴家上下都在著慌,不但裴大奶奶在為兒女的婚事操心,其他幾房也在忙忙碌碌地給兒女們相看。說得好聽些,是怕兒女們因為守孝耽擱了終身大事,事實上祖父去世,除非承重孫,否則孫輩們也就是守一年孝而已,兒子輩的守三年,耽擱得長些,但也用不著連九歲大的孩子,也開始說親了吧?其實說白了,就是擔心裴國公一去,裴家便不復國公府的顯赫,家中兒女也說不到什麼象樣的好人家了。如今好歹還能借一借老國公的名頭,以國公親孫的名義,跟名門大戶攀親。
玉蘭還道:“有一個訊息,也不知是真是假,是裴家那邊的下人隱約提過的,但沒人敢說得詳細。道是裴大爺不知因為什麼事兒,惹惱了國公夫人,裴夫人如今跟二房三房更親近了,裴家又沒打算分家,裴夫人就想借著老國公的喪事,向皇上求個恩典,提攜一下二房、三房的兒孫們。裴大爺為此不知哭求了多少回,裴大奶奶也是見天兒在婆婆面前做小伏低,都不大管用。裴家長房就有些著慌,怕是心急著想要給裴少爺攀一門好親事,也好藉藉親家的力呢。”
裴大奶奶在兒子的婚事上花的精力不多,一門心思都放在女兒與秦簡的婚事上了,如今既然事情難成,再回頭另說親事,已經來不及了,倒不如繼續死瞌秦家。秦錦春出身差些又有什麼要緊?她跟秦含真這位未來的肅寧王妃姐妹情深,又與東宮敏順郡主交好,能娶到這樣的媳婦,裴程怎麼也吃不了虧。趁如今姚氏鬆了口,自然要把婚事趕緊定下。有了秦家這樣的姻親在,又有東宮的門路,婆婆與小叔子妯娌們再容不得他們長房,也不敢做得太過分的。
秦含真聽得好笑,原來都在打如意算盤呢。只是裴大爺夫妻倆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能把老孃給惹了?裴國公一直中風,總說撐不了多久了,但一直都沒有什麼異樣,怎的忽然間病情就加重了呢?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還有牽連?
秦錦春在旁聽得直皺眉,她問玉蘭:“裴大爺先前向我父親提出的兩個條件,一件是幫我父親起復,一件是裴國公會向皇上求個恩典,恩蔭裴程一個官職,這兩件事跟他家如今的境況可有些對不上呀?難不成他們是哄我父親的?!”
玉蘭欲言又止,露出了一個苦笑。她什麼都沒說,秦錦春卻已經明白了,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咬牙道:“若是父親知道裴家在哄他,恐怕我也沒什麼可愁的了!”
秦含真道:“大伯父也不蠢,就算真要嫁女兒,難道就沒先到外頭打聽打聽?”
秦錦春冷臉道:“他能尋誰去打聽?裴國公府的事兒,外頭能有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