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將心中的負面想法消磨殆盡了;二來,趙陌無論出身樣貌才幹性情都無可挑剔,更與秦含真青梅竹馬,兩人相伴的時光,只怕比他這個父親與女兒相聚的時日都長,對女兒更是情深意厚。小兩口兩情相悅,婚後定會過得幸福,他這個老父親何必礙事?他這一生,長年與女兒分離,虧欠女兒的太多了,只要女兒能得到幸福,什麼事都是次要的。
因此,秦平對趙陌,倒比吳少英還要和氣親切許多。吳少英早已不擺臉色了,但對趙陌的態度還是親切不起來。就這麼淡淡地,大家相處良好就罷了。
對於吳少英的這種態度,秦平很快就察覺到了,反而笑話他放不開:“我這做爹的都捨得,你這做舅舅的怎麼倒比我還要扭捏了呢?含真總不可能一輩子不出嫁。而她既然要嫁人,嫁給廣路,自然比嫁給旁人更讓人放心。好歹廣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心性可靠,對含真也好。若換了是旁人,叫我如何能放心把女兒交出去?”
吳少英聽得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道:“我就是覺得……那小子心思深了一些。在年紀這麼小的時候就盯上了含真。這樣的城府,若是日後用到算計含真上,含真如何是他的對手?其實我也知道,那小子對含真是真心真意的。但想到他的精明,我心裡便忍不住防備幾分。其實這算不了什麼,我也就是在心裡想想,不會做失禮之事的。平哥別放在心上,由得我去就是。”
其實說白了,就是他自問也是個心思深沉的人,所以格外警惕同類,擔心別人也會對心愛的外甥女用那些深沉心思。
秦平聽得哈哈大笑:“怕什麼呢?廣路再聰明,也還是個孩子呢。他吃過的米都沒有咱們倆吃過的鹽多,就算他心思再深仇,難道還真敢算計咱們閨女?有咱們倆在,你還怕含真會吃虧麼?大不了咱們幫閨女算計回去!”
吳少英啞然失笑,也覺得自己有些想太多了,越發不好意思起來。
笑完了,秦平又對吳少英道:“咱們哥倆說句心裡話。含真那孩子,雖然看著好象是個直脾氣,但其實人也很聰明,見識遠勝於一般閨閣女子。我跟你說一件事……”他把秦含真警告他鴉|片的害處,並且堅決請求他出面取締禁止鴉|片在粵地流通一事,告訴了吳少英,“換了是別家的女孩兒,怎麼可能一聽說有西洋商人運了一船鴉|片到廣州,再問了那鴉|片的功效,便能立刻想到它的害處?她提醒我去抄沒這些東西的時候,還特地點出了幾種可能會吸食鴉|片的人,還有販賣此物者可能會給這東西編造何等謊言,連此物該如何損毀,她都事先打聽好了,方才告訴我。我只需要照著她的話去做,便能將粵地的鴉|片清除個七七八八,剩下那些,再慢慢蒐羅,也就差不多了。而且在禁鴉|片的同時,我還依照含真建議,四處宣揚此物的危害,甚至數次在官衙前當眾喂死刑犯鴉|片,讓民眾看到那犯人中毒而死的慘樣。即使依舊還有不少人對禁鴉|片之事有異議,百姓也不敢再輕易嘗試了。所有人都知道,那東西初食雖然能令人飄飄然,卻是能要人命的。我在廣州銷禁鴉|片,一年之內,成效顯著,沒有含真這孩子事先的諸多提醒,斷做不到這一步。”
秦含真當時才多大年紀?就有這樣的見識與心計,難得的是做事周全,秦平深深地為自己的女兒驕傲。這樣的女孩兒,他不認為會輕易被男人騙到。但同時,他也覺得,這樣的女兒若是隨意許配給人,實在是太過糟蹋了。趙陌正正好,不但與秦含真青梅竹馬,更深知她的性情,從小就對她縱容慣了,也能理解她的想法,並積極地助她去實施自己的計劃。這樣的夫婿,上哪裡尋更好的去呢?
秦平是真心看好女兒的這樁婚事,趙陌一寫信去求婚,他就再也沒有考慮過別的女婿人選了。
吳少英恍然大悟,怪不得秦平這麼爽快地答應了趙陌的求親,原來他當時已經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