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出門本來就比較麻煩,更何況是這種寒風凜冽冰天雪地的時令。
花花穿了件藕白襖裙,外面罩了個特別厚實的銀硃狐裘,她覺得自己都被裹成個包子了,ei都ei不動,行走都變得笨拙了好多。
她是直接被相公打橫抱上馬車的。
馬車裡鋪著柔軟的絨毯,角落炭盆子裡紅蘿炭燒得正旺,相較於外面來說很是暖和。於是花花解了外裘,又扔了手裡的湯婆子,這才覺得輕鬆了幾分。
今日元月十五,新元的氣氛還沒怎麼消散,大街小巷還處處餘留著喜慶和熱鬧。
馬車在寬敞乾淨的街道上緩緩而過,很慢,但花花卻慢慢覺得不舒服,她神情厭厭的,軟軟的開口,「相公,我有點暈。」
本來喝了藥已經好多了的花花,這時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又有點暈了。
聽著花花說暈,時謙心又提了起來,趕緊摸了摸花花的額頭,又探了探脈,並沒有什麼異樣,想來應是馬車滾滾的原因。
「晉白,走慢點。」
「是。」外面的晉白答,於是馬車更慢了幾分。
但馬車再慢,也多少會有些晃動,看著花花蹙著眉臉色仍然不是很好的樣子,時謙搭在花花手腕子上的手用了點力,稍稍一帶,就將她帶進了自己懷裡。
時謙讓花花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自己雙手環著她。「還暈嗎?」他問。
「不了。」花花朝相公懷裡拱了拱。
不僅不暈了,還很舒服。因為相公的胸膛是硬的,衣裳是軟的,花花貼著,就像貼著溫暖的牆一樣,又穩又暖,絲毫感覺不到馬車的搖晃了。
聞著相公身上淡淡的龍涎香味兒,花花覺得腦袋都不再昏昏沉沉的,而是清新了幾分。
從堇王府到公主府,約莫一個時辰的路程。她無聊,捲了幾圈相公的寬袖袖角玩兒。相公的衣裳是藏青色的,用以金絲線鑲邊,袖口還繡著繁複的花紋。花花捲著這些花紋,玩得不亦樂乎。
玩了一會兒,因著馬車內暖意融融,花花打了個哈欠,有點昏昏欲睡。
又轉過一個街角,前行的馬車突然便停了下來。因為停得急,花花感受到了馬車猛烈的顛簸,但因為她此刻窩在相公的懷裡,所以她並沒怎麼晃動。
但外面卻響動一片,人仰馬翻。到處都是馬兒的嘶鳴,百姓的議論紛紛,嗡嗡的,透過窗子傳進來,有點吵。
「怎麼了?」花花迷糊的睜開了眼,稍微直起了身子,見相公正掀著車簾子看向外面,「外面怎麼了?」
「有使臣來,街巷裡臨時封路了。」 時謙放下了車簾。
「使臣?」
「嗯,可能得好一會兒,花花再睡會兒?」
「哦。」花花又打了個哈欠,眼角沁著淚。她還有點睏意,於是重新窩到相公的懷裡,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
見這花花閉著眼睛的乖順樣兒,時謙自己都沒察覺的眼帶笑意。他輕輕撫過花花的烏髮,擁著她,靠在馬車壁上閉著眼睛小憩。
假寐,所以聽清了外面雜亂的絮絮音。
「……」
「這是怎麼回事啊?」
「聽說是西北邊的外族使臣來了,幾日前都說要到了,沒想到今日才到。」
「知道嗎?這次的這個外族,是個女尊國!」
「女尊?什麼意思?」
「就是在那個地方,女人最大,男人靠邊站。」
「嘿,稀奇,還有這樣的地方?」
「怎麼沒有?」
「有什麼有?馬上就沒有了。沒聽說嗎?那邊幾年前發生內亂,男人造了反,現在都是男人當家做主。」
「是不是真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