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其他人,能像鄭晚這樣淡定嗎?
嚴均成不置可否。
“對了……”感慨了命運的幽默安排後,何清源想起一樁事,又試探著問道,“那個叫駱恆的你打算怎麼辦?”
嚴均成不甚在意地回:“一個路人,我打算什麼?”
何清源聽懂了他的意思,儘管老嚴平等地厭惡每一個靠近鄭晚的男人,但在老嚴心裡,真正夠格稱得上情敵的可能也就只有死了的那一位。
沒被鄭晚放在心上的人,都可以稱為路人。
他腹誹,也就是鄭晚沒在意這件事、兩口子繼續甜甜蜜蜜,但凡她後退一步,不,哪怕只是後退半步,老嚴也就賭輸了,一個窮途末路的賭徒,可不會如此寬宏大量。
“行。”他說,“那這事兒就翻篇了,不提了?”
“有件事我想問你。”嚴均成語調突然嚴肅。
“什麼事?”
何清源也不自覺地認真緊張起來,不會還有什麼驚心動魄的事了吧?
中年人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昨天,今天,這兩天是什麼特殊的節日嗎?”
嚴均成似是真的為此感到疑惑,“我太久沒過過節日了,不太懂,她送了我戒指,是不是有特殊的節日?”
何清源想,老嚴能在濃情蜜意、欣喜若狂的時候,還能接他電話,廢話一籮筐,可能就是為了這一出吧?
故意不經意地問他,然後引出「鄭晚送了他戒指」這件事,以此來炫耀。
想起這幾天自己為了老嚴擔驚受怕,還因此掉了三斤肉,何清源深吸一口氣,微笑嘲諷:
“不太清楚,會不會是你們二十年前分手的日子呢?大概是什麼分手紀念日?”
嚴均成沉默兩秒,掛了電話。
看了眼無名指上的戒指,完全不受晦氣話的影響,心情極好地進了屋子!
第62章
嚴均成再回到臥室的時候,鄭晚已經從睡夢中醒來。
即便是最年輕氣盛的年紀,鄭晚也很少同他發生爭執,她情緒激動的時候並不多,昨天那般也算得上失態。
隨著她坐起來,被子也滑落,她自在地跟他對視,彷彿沒有發生過昨天那一出,問他,“幾點了?”
明明是臘月,南城的氣候卻更接近於春。
嚴均成大步而來,拿起掛在一邊的睡袍為她披上,“還早,九點不到,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算啦。”鄭晚輕輕掙脫開來,“你如果不急著回去,正好趁著今天有空,帶我爸媽去吃頓飯?”
這頓飯早就該吃了。
前幾天他陪她一起回來,當時已經是晚上,第二天他又一大清早就回東城。
本來他們兩個人也已經商量好,在過年前一定要一家人吃一頓飯。
嚴均成不假思索地回:“當然有空。”
在鄭晚去洗漱時,嚴均成坐在一邊,低頭看著無名指上的男戒。
男士飾品他自然也有,腕錶、袖釦、領帶夾,他都不缺,唯獨沒有戒指。
這是他三十九年的人生中,收到的第一枚戒指,自然倍加珍惜。
他跟她有著相同的默契,對此都心照不宣,即便心癢難耐,他也不會問她——是什麼時候買的?是不是趁他睡覺時偷偷量過他的手指?
他很珍惜,還特意拿出手機,鄭重其事地搜尋,該怎樣保養戒指。
他的晦暗,她的眼淚,就徹底留在昨天晚上。
另一邊,在外面裡練劍的鄭父鄭母接到了鄭晚打來的電話,急匆匆地回來。
說起來也挺有意思,在很多年前他們就知道嚴均成,也見過他很多次,偏偏這還是頭一次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