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跟陳端的事,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還有……”鄭晚攥緊了手提包的包帶,“我跟你們嚴總,不是朋友。”
王特助可不想把事情辦砸,他已經為昨天的自作聰明感到後悔,可現在騎虎難下。
他腦子轉得很快——無論如何,嚴總得在這件事裡隱身。
“鄭小姐,對不起。”王特助真誠地道歉,後又嘆了一口氣,好像跟老朋友吐槽一般開口,“您可能不太清楚我的工作性質,接下來的話,我就那麼一說,您就那麼一聽。”
“我今年也快三十五歲了,年前還病過一場,請了大半個月的假,多少工作進度都沒跟上。前不久我的工作出了紕漏,我也擔心自己三十五歲會面臨失業。”
王特助陪著笑,臉上滿是疲倦,“多少人盯著特助這個位置。嚴總雖然嚴厲,但跟在他身邊,我學到了很多東西,他對我們這些下屬也沒得說,昨天我也是……”
他渾身寫滿
了社畜的無奈,“鄭小姐,您就當我是投機取巧。我昨天觀察過,您跟陳端不像是認識很久的朋友,這才想著從您這邊入手,想向您賣個好,您要是能在嚴總面前誇我一句,我這也就值得了。”
鄭晚沉默。
王特助再接再厲,他絮絮叨叨提起了自己的困境,半真半假,這樣的人精想對付鄭晚,那是再簡單不過。
他吐露的也的確是他的煩心事,即便處在這樣的位置,每年的年薪更是可觀,可他也是個打工的,上有老下有小——
其實王特助自己都沒反應過來。
他入了戲,將鄭晚當成老友般傾訴。
鄭晚身上便有這樣的氣質,她看起來太值得信賴,看起來一絲攻擊性都沒有,很輕易地讓人放鬆警惕。
“鄭小姐,我現在是真的難,老大還在唸國際學校,每年學費這個數。”王特助比了個數字。
鄭晚也有些驚訝。
“錢只要花出去了,就沒有白花的。”王特助嘆息,“我家老二還在我老婆肚子裡,明年三月份的預產期,現在都說孩子是碎鈔機,那確實沒錯,為了不影響老大的生活質量,我們又準備置換房子,前段時間去看了,有一套房子挺好的,好是好,那也是真的貴。”
不知不覺地,二十分鐘過去,半個小時過去了。
王特助越說越心酸。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哪怕是嚴總,不也有嗎?
昨天嚴總的失態他都看在眼裡。
且不說撤掉了主廚送來的菜、讓那邊又做了一份鄭小姐點的晚餐。
甚至連平日裡最不喜的甜品,都一口一口地吃掉。
最令人驚愕的是,晚上籤檔案時,嚴總竟然寫了一個「鄭」後才發覺自己寫錯。
他不懂,如嚴總這般說一不二的人,在猶豫什麼?
或者說,嚴總在害怕什麼?
他看向坐在對面耐心傾聽的鄭晚,心下詫異後又明瞭。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能想到,這樣一個柔弱的女人,會令嚴總害怕到不敢輕易靠近。
隨著王特助將自己家底交待得一清二楚,鄭晚也想明白了,這事搞不好還真是王特助擅作主張。
這半個多小時的傾訴過去,鄭晚心……
裡那點氣也沒了。
“其實沒必要,我跟陳先生一點都不熟,如果因為我影響了他在你們集團的工作……”
鄭晚緩緩說道,“那我真的是很不安了,王特助,下次不要這樣了。”
王特助連忙點頭,“就是這件事兒,您別說給嚴總聽,嚴總他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連夜去了隔壁市出差。”
鄭晚嗯了聲。
這事總算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