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沒有像外人猜的那樣非得要兒子來繼承。
只不過他的妻家也強勢,與其讓有外公支援的女兒來接班,他為何不培養全心全意以季家利益當先的兒子呢?
但凡他的妻家手沒有伸那樣長,他現在也不至於捨近求遠,女兒至少跟他更親,也是在他身邊長大,他心裡也更疼愛小女兒。
“給方禮請個禮儀老師。”季柏軒一錘定音,“這次成源的年會,我帶他過去見見人。”
很快地就到了這一天,成源集團的年會舉辦地點依然選擇在盛觀。
這天尤其的熱鬧,業界名流都過來,盛觀的地下停車場停滿了車,往來賓客絡繹不絕。
暮色降臨,盛觀摩天樓高聳佇立。
寬闊馬路上一輛加長林肯疾馳而過,鄭思韻跟嚴煜像兩隻小鵪鶉一樣乖乖坐在靠角落的位置。
鄭晚被嚴均成牽著坐在另一邊。
“是不是緊張?”嚴均成壓低了聲音問她。
鄭思韻眼觀鼻鼻觀心,在腦子裡過著老師教的舞步。
嚴煜恨不得將耳朵關上,如果不是怕叔叔訓斥,他都想戴上耳機聽歌——聽叔叔這樣溫柔地說話,對他而言,堪比受刑。
鄭晚見兩個孩子這樣安靜,有的話當著孩子的面說不太合適。
她稍稍掙脫開他的手,想了想,用指腹在他的掌心畫了個勾,怎麼可能不緊張,那樣隆重的場合,她也是頭一次參加。他也徵求過她的意見,如果她……
不願意也可以不去,以他今時今日的能力,根本不需要她去勉強做什麼事。
只要她願意,她從前是怎樣生活的,以後仍舊可以。
沒有紛擾,沒有應酬跟交際,她依然可以簡單而滿足地在這一方天地中過她的小日子。
她又在他的掌心,輕輕地畫了個笑臉符號。
她雖然不可避免地會有緊張的情緒,但她不怕。
嚴均成面露淡淡笑意,包住了她的手。
……
年會很熱鬧,作為東道主的嚴均成卻姍姍來遲。
然而他一過來就吸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他穿著手工訂製的黑色西裝,衣線挺闊,更顯身姿修長,鄭晚母女今夜的晚禮服也都出自名家之手,顏色與款式幾乎一樣,唯有長度不同。
鄭晚挽著嚴均成的臂彎走在前面,嚴煜跟鄭思韻落後兩步。
四人亮相,眾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在了鄭晚身上。
她並沒有嚴均成想的那樣膽怯,神色自若地接受大家的打量,姿態輕鬆、目光坦然。
能夠來到盛觀參加年會的人,都是極有眼色的,自然不會說任何不中聽的話來。
在座的即便不是每個人都跟嚴均成深交,可同在這行多年,誰不瞭解嚴均成的性子?管不好自己的嘴,這位閻王自然有千百種方法讓人閉嘴。
更何況,這位未來的嚴太太實在美得優雅而端莊,站在氣勢強悍的嚴均成身旁,莫名地讓人聯想到以柔克剛這四個字。
確實是再般配不過。
嚴均成帶著鄭晚去跟何清源匯合,鄭思韻跟嚴煜則還是留在會場,他倆也默契地不願意再湊上去當電燈泡。
嚴煜的好友鄧莫寧也過來了,三人都在一個學校一個年級,自然也有話可聊。
季方禮跟在季柏軒身後進了會場。
他今天也穿著剪裁得體的正裝,跟季柏軒七成相似的面容也昭示了父子關係。
有人過來跟季柏軒寒暄,季柏軒也沒有特別地介紹季方禮的身份,他心裡有數,如今圈內私底下沒少笑話他,兒子都已經十六歲,再過兩年都成年,他居然才知道,這不管放在哪裡,都足夠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