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尋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面對著幾雙眼睛的審視,而另一邊的便宜徒弟乖乖悄悄坐在外面沙發上,面前不僅擺著一堆零食,聽說小孩沒吃晚飯,又給他盛上了滿滿當當的一碗飯菜。
魚尋的目光從窗外的電視上收回,「警察先生,那是我徒弟。」
「徒弟?行了,這登記上說他是你遠方侄兒是吧,你說你,既然撫養了人家,就好好照顧嘛,這隨隨便便就把人家扔公園裡,還有你這一身打扮……您究竟是過冬天啊?還是夏天啊?我看你也不冷,要穿夏天的衣服直接穿就是了,現在外面到處都是修煉的人,也不缺你這一個,沒必要遮遮掩掩,來,這裡簽個字就可以走了。」
警察將撫養證還給魚尋,這個時候魚尋才是第一次檢視手裡的這張證件,想當初那位遞給她的時候,她還沒當回事,直接扔牆角去了,沒想到竟然真有用到的一天。
魚尋帶著便宜徒弟王浩離開時,身後的警局仍舊在討論腳盆和南棒的事件。
實際上,在這個內地的省會城市裡,整個城市的人都在討論。
這是世界的真實一面第一次在大眾面前被揭露出來,一露面便是如此殘酷的犧牲與災禍,哪怕身處安全地帶,所有人亦心有慼慼,在這個通訊並不發達的年代,相關的一切也以難以想像的速度傳遍了全城。
如果一定要隱瞞,自然是瞞得住的,然而上面經過緊急決議,仍舊決定公佈部分資訊。
堵不如疏,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道理。
與其任由老百姓胡亂猜測,不如掌控輿論的源頭,並進行引導。
電視上的直播和轉載當然不可能真的播放特別血腥的場面,南棒首府飄著數千萬人血液的池塘是肯定沒有的,遍及整個國家的鍛體殘肢是肯定沒有的。
能被放出來的,只有啟國眾志成城準備抗擊颱風,以及堅守大義、做好大國風範支援腳盆與南棒的舉動和物資。
至於造成這一切災難的源頭,其實各國對於腳盆的徵兆早就心知肚明也是肯定不會放出來的,只能是腳盆官方不聽下面人警告,一意孤行、鼠目寸光,最終造成了災難的蔓延,最終受益者自然是和啟國略有關係的伊蓉小姐。
當然,腳盆的官方需要譴責,英雄需要鼓勵,而真正的邪教徒,更是被打成了必須消滅的魑魅魍魎。
在官方媒體的刻意引導下,最後受惠的便是那些在災難中挺身而出的英雄,陸科、李四等這種戰略武器沒有出現,出現的都是些平民英雄。
縱然是省去了大半最震撼的畫面,可透露出來的部分,也足以叫老百姓們大開眼界、震碎三觀,特別是各國聯合部隊開動的場面,足以寫進二十一世紀歷史開篇。
王浩提著手中的木劍,一步步跟在魚尋後面,垂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今天怎麼了?」
魚尋也不期待便宜徒弟的回答,他本就不會說話,尋常也足夠安靜,沒想到這一次卻有了變化,魚尋的衣擺突然被一隻手扯住。
『師父?為什麼沒有你的身影?』小孩將木劍夾在胳膊下面,雙手不斷地比劃,『師父,剛剛你也去了對吧,你說要解決裡面的大怪物就回來,是你解決了最大的那個怪物,為什麼沒有報導你?』
小孩這幾個月伙食不錯,身量串的快,比起幾個月前乾巴瘦的模樣也有了很大變化,但在魚尋這個一米八的大長腿面前還是個小不點,女人輕輕搭手在他腦袋上。
「因為我就沒叫人看到啊。」
見小孩面露疑惑,魚尋輕嗤一聲,「萬眾矚目,哪有逍遙自在來的快活,這是我的道。」
她望著那輪明月,又輕輕道:「她也有她的道。」
……
「105、1860、75、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