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緊了她,啞聲道:“對不起。”
他以為自己能控制得住。
可是不行。他只要想到,她曾經愛過別人,他就無法自控。
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嚷、不安。
他知道,那是壓在內心深處猙獰的妒意。
過去,他連她看別人一眼都介懷到不能自已。
更別說她愛過、嫁過、許下一生承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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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鄭晚聽著女兒均勻的呼吸聲,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支起手肘看了一眼,滿眼愛意,從額頭到眉毛、鼻子、嘴巴,她都喜歡。
這是她的孩子,在思韻才出生時,她可以看著她的睡顏很久很久。怎麼看都不夠。
她探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女兒的頭髮跟額頭。
實在睡不著。
她起身,輕手輕腳地披上睡袍,怕吵醒了女兒睡覺,推開門來到露臺。
樓下的露臺。
嚴均成正靠著欄杆,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菸,煙霧繚繞,很快被吹散。
此刻,他們同時抬頭看的是同一片夜空。
在他旁邊的菸灰缸裡有幾根菸頭。
他煙癮最重還是在那幾年。
尼古丁也能讓他冷靜下來,多少次,那殘忍的念頭已經在他腦海中盤旋,多少次,他都計劃好了,多少次,他的車離陳牧只有一步之遙。多虧了它,他能冷靜。
直到,有一次,車輛疾馳而來,在離他也只有一步之遙時停下。
他神色冷淡地看過去。
陳牧坐在車內與他從容對視。
他們都想,將對方置之死地。
嚴均成將煙碾在菸灰缸裡,連一絲煙霧都被掐滅。
回到房內,在洗手檯前,慢條斯理地將手洗乾淨,確定一點氣味都沒再沾上後,才去觸碰那條圍巾。
無所謂了。
她已經回到了他的身邊!
第40章
清晨。
送走鄭思韻上學後,鄭晚便開始收拾行李。
她們在這酒店住了四五天了,也是時候搬回去,再奢華的地方,也終究沒有自己家舒服自在。
人們都說,由奢入儉難,這一點在鄭晚身上似乎並不合適,她曾經也過過無憂無慮、衣食無憂的生活,那時候購物買東西,不用考慮價格,也不用顧慮是否實用,只要喜歡就好。
一朝生活發生變故,她也能適應如今的生活。
即便回到了嚴均成的身邊,她也並不覺得有什麼改變。
鄭晚抿唇笑,難道這是可能時日無多的人對生活的淡定以及感悟嗎?
正在這時,門鈴響起。
她以為是酒店的服務員送來早餐,快步過去開門。
在看到門口的高大身影時,她吃驚地詢問:“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嚴均成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今天沒事。”
鄭晚看出來了,嚴均成還是跟以前一樣胡鬧。
不過時過境遷,他已經不是當初的學生,他是身居上位的老闆,自然可以隨心所欲。
她們母女的行李本來就不算多,在他來之前,她已經收拾好。
“收拾好了?”他問。
“嗯。也沒多少東西。”
他掃了一眼,替她拉上行李箱的拉鍊,又輕鬆地提起放在一邊。
昨天那支醫用祛疤凝膠放置在一旁的矮桌上,鄭晚收拾好放進包裡,見他沉默地望著,她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也是多餘的舉動。我心裡也知道祛疤凝膠也沒多大的作用,不過是心裡惦記著,所以才想著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