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帝陵佔地上萬公頃。地面上有城牆、角樓,有持槍的巡邏隊。角樓上還架設了火炮。帝陵周圍規劃有皇陵護衛隊訓練和休息的區域,還有守陵區。
此時的守陵區內,許多間屋子都亮著燭火。早一個月前,就陸陸續續有人拿著行李住了過來。屋外寒風呼嘯,屋內的暖氣則散發著足夠的熱量。如今的俁國,大一些的城鎮已經有了集中供暖設施。帝陵雖然在四平縣境內,但帝陵周圍卻是已做到了集中供暖。每年都有很多人和大批自發前來的百姓來帝陵弔唁聖帝聖後,四平縣縣城內因此變得十分繁華。
林燮山是來得最早的人之一。守陵區內還有一間專門屬於他的房間。房間內很暖和,林燮山穿著單衣。頭髮鬍子都全白的他身體還算硬朗。林燮山比太上皇年長了近十歲,林燮山怎麼也沒有想到太上皇與俍俍會先他而去。今年他過了重陽沒多久就過來了。在這裡,離太皇和太后進一些,林燮山心裡不會那麼空嘮嘮的。
有人敲門,林燮山的侍從出去開門。同樣滿頭白髮,背脊微彎的史玉在自己侍從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林燮山:「這麼晚了,你不歇著過來做甚?」
史玉在沙發上坐下,說:「睡不著。想著你肯定沒睡。」
林燮山抬了下手,屋內的侍從就出去了,史玉的侍從也跟著出去了。林燮山拿了一個杯子出來,親自給史玉倒了杯水放在他跟前,說:「我想請旨陛下,待我身故後,允我在帝陵旁挖個坑埋屍骨。做了先皇一輩子的臣子,到了地下,若去了別處,我怕會不習慣。」
史玉:「你是老國公,你的身後事哪能如此草率。到了你的忌日,國公府一大家子人來給你祭拜,怕不會擾了先皇和先後的安靜。」
林燮山:「那就遠一點,只要我的墳頭能看到帝陵就成。」
史玉話鋒一轉:「我也想,可就怕陛下會不答應。」
林燮山:「陛下不答應,我就在奉天殿前跪著。」
史玉笑罵:「你這個為老不尊的。堂堂的隋國公,何時變成市井老翁了。」
林燮山淡笑道:「你我本都是該走在先皇前頭的,講不講臉面,先皇也看不到了。」俍俍,也看不到了……
史玉臉上的笑淡去,眼角突然就紅了。他抹了下眼角,聲音變得沙啞:「我想不通啊。你我都是該走在先皇前頭的,怎麼就……」他更想不通的是,先皇如何能狠心地讓俍俍殉葬。俍俍,又怎麼能捨得寧王殿下和宇王殿下,就追隨先皇而去了。
林燮山:「俁國能有今日,先皇英明神武。若非俍俍讓先皇退位,先皇只會更勞心勞力。平寧伯過世那天,俍俍曾對我說過,生老病死,是每個人都擺脫不了的宿命。那時,俍俍說,若他不在了,他希望身邊的人都不要哀傷。我當時還說俍俍定會長命百歲。現在想來……俍俍那時候就做好了會隨先皇一起走的決心了。也或者,這是俍俍與先皇的約定。」
史玉不能理解:「先皇為何要跟俍俍做這樣的約定?先皇難道不愛俍俍嗎?若愛,又豈會捨得讓俍俍追隨而去。遺詔上,可是清楚寫了,要俍俍『一人』殉葬!」
每每想到此事,史玉就心如刀絞,無法釋懷。
林燮山卻不能說他的猜測,只道:「先皇與俍俍之間的感情,不是我等能肆意揣測的。我現在就希望,先皇能給我託個夢,告訴我他和俍俍現在怎麼樣了,兩人在『那邊』可好。」
史玉的眼角又紅了。
清晨火車的汽笛聲再一次打破車站的寧靜。皇家列車號緩緩停下,父皇和母后仙逝後返回西州的寧王南容寶檸帶著伴侶與兒子、弟弟還有幾個特別的人回來祭拜父皇、母后。宮裡的馬車已經等候多時。寧王南容寶檸和南容恪一輛車。先皇仙逝後被康靖帝冊封為宇王的南容西俁和堂兄南容澈一輛車。宇王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