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季就當這是要給自己紋身,針紮在面板上很疼,但他都忍下了,因為放在他頭上的那隻手有點用力。連他暈倒都嚇得半天緩不過來,永安帝又如何能忍受他受針扎之苦。卓季索性閉上了眼睛,腦袋裡天南海北的胡亂想,以此來轉移背部的疼痛。
屋外,林燮山、馮喜、常敬和小慧都心急地等待著。林燮山是大概知道印空大師要做什麼,因為是他幫著準備了些東西,那些東西是做什麼的他很清楚。想到印空大師可能會對俍俍做什麼,林燮山也是揪心的。馮喜、常敬和小慧則完全是因為不知道裡面要對俍俍(主子)做什麼而心慌。
卓季出了一頭一身的汗。印空大師放下又一塊沾滿了血點的棉布,拿起一塊乾淨的。張弦的眼眶通紅,嘴唇都快咬破了。永安帝溫柔地擦掉卓季額頭上的汗,心疼地說:「實在忍不住了,就喊出來吧。」
卓季勉強笑笑:「還好……」
永安帝也不避嫌,低頭在卓季的臉上親了親:「這次委屈你了。」
卓季模稜兩可地說:「我也怕……」
永安帝輕擦他額角又滲出的汗,喉結滾動了數次。
印空大師的針並沒有落在卓季的整個背上,而是從左肩至後腰中間,一條狹長的部位。從印記上來看,是經文,但不知是什麼字型,而且這些經文還組成了一副美麗的圖案。近三個時辰,印空大師才紋好。他也是累得很是氣喘了。
張弦適時過來,從空印大師手裡拿過碗。永安帝出聲:「可是好了?」
印空大師搖搖頭:「俍俍身上的,一共需三天。」說著話,印空大師用棉布沾了無色的液體,擦拭卓季的後背,卓季的鼻子動了動,不是水,不知道是什麼液體,有點淡淡的清甜香。
「三天?!」張弦顧不得尊卑地叫出聲。
卓季聽出點意思:「難道不止本宮身上需要如此?」
張弦驚恐地看向印空大師,難道萬歲身上!印空大師平靜地說:「陛下需在手腕。」
卓季蹙眉,永安帝卻問:「何時?」
印空大師:「貧僧休息一會兒便可開始了。」
卓季去看永安帝,永安帝摸了下他的臉,說:「只要管用就行。」
印空大師給卓季擦完後背,卓季背後的紅腫消退了一些,然後就告訴他可以穿上衣服了。張弦扶著俍俍坐起來,趴了這麼久,卓季胸悶得慌。套上寬鬆的寢衣,卓季長長吐了口氣。張弦拿來水和點心,讓萬歲、俍俍和印空大師用一些。印空大師勞煩張弦去拿另一份東西過來。
印空大師喝了水,吃了兩塊素餅就停了,張弦也拿來了另外三個裝了土黃色、紅色和無色液體的小碗。永安帝漱了口,問:「可是要開始了?」
印空大師:「還請陛下移駕至桌前。」
永安帝去了羅漢床那邊坐下,手放在炕桌上,卓季跟了過去。印空大師取了另一枚長針,消毒後,示意永安帝把左手的袖子擼起來。一切準備就緒後,印空大師按照之前給卓季「紋身」的方法,先用土黃色的液體擦拭了永安帝的手腕,然後長針沾取紅色的液體,在永安帝的手腕部位刺下。
永安帝顯得很平靜,卓季坐在他身邊握住他的另一隻手。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那一針針落在永安帝的手腕上,卓季的鼻子不受控制的一陣陣泛酸,眼眶也熱辣辣的。永安帝回頭看了他一眼,把他摟到了懷裡,按住他的腦袋,不讓他看。卓季抱住永安帝的腰,埋在他懷裡。
永安帝手腕的「紋身」比較快,一個時辰就結束了。結束後,印空大師道:「請陛下和俍俍稍作歇息。貧僧去換一件僧袍。」
接下來還有?
永安帝和卓季點點頭,張弦抬著託盤和印空大師出去了。外頭一直等著的人見門開了,急忙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