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舊沒有發現自己身體「異樣」的卓季過著每天吃了睡,睡了喝,喝了散步,散步了吃,吃了再睡的養豬日子。天開始冷了,永安帝特別怕他冷到感冒,早早地就吩咐王保把翔福宮的地暖和壁爐都燒上。卓季每天過著養豬的日子,卻沒怎麼長肉,吃下的東西也不知都去了哪裡,看得永安帝心焦不已,面上卻絲毫不能顯露。好在胡鵬舉就住在翔福宮,他每日給俍俍檢查,倒是沒發現俍俍的身體有什麼不妥之處,倒是相比之前還康健了一些。
這日喝了上午的湯,永安帝牽著卓季的手在大花廳裡散步,今天外頭風大,他不給卓季出門。房間裡很暖和,卓季穿著單薄的寢衣。本來他還說穿得正式點,反倒是永安帝說又沒外人,怎麼舒服怎麼穿,他又不嫌棄。皇帝陛下都這麼說了,卓季就怎麼舒服怎麼來了。其實是永安帝擔心症狀勒著了他的寶貝麟兒,也怕正裝會令卓季腹部不舒服。卓季已經一個月多幾天了,這距離正常的生產還有好幾月,永安帝卻已是如臨大敵,實在是卓季的身體和心理狀況都令他無法放心。
走了一會兒,卓季出聲:「陛下,有件事,我想與你商量。」
永安帝:「你說。」
卓季停下,轉身,仰頭看向永安帝,道:「讓史方秀換個身份,過普通人的生活吧。」
永安帝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接著又飛快恢復正常,他問:「可是誰跟你求情了?」
卓季:「沒有。陛下應該知道我,對於鄲陽宮的事情,除非必要,我一向是不參合的。只是陛下所有的妃侍裡,史方秀是最特別的一個。史可毓、史家,我不會同情,但史方秀,我很同情她。」
永安帝:「只是同情?」
卓季:「只是同情。」
永安帝牽住卓季的手,帶著他繼續散步,說:「不過是一個不得朕心的貴人,你想讓她換個身份過普通人的生活,朕答應你,只要你高興。」
卓季納悶了,陛下怎麼這麼好說話?
永安帝長吐了一口氣,說:「沒有什麼事、什麼人比你重要。」
卓季再次停下,抽出被永安帝握著的手,他抱住永安帝:「陛下,我被感動到了。」
永安帝:「嗯,你只要每天能多喝一碗湯,多吃一口飯,就是報答朕了。」
卓季笑噴,卻還是狠心道:「如果是羊肉湯,我願意多喝一碗,其他的,真的喝不下了。」
永安帝:「朕問問胡鵬舉,你何時能吃羊肉。」
卓季開始流口水了:「想吃羊肉串。」
「那還不行。」
等到中午卓季午睡的時候,永安帝吩咐了張弦一件事。張弦很吃驚,在得知是俍俍的要求後,張弦就不意外了。張弦把這件事交代給了馮喜,他現在貼身伺候俍俍,萬一他不在的時候俍俍醒了,只有皓月一人他不放心。
馮喜帶了武七和武八去了東四所。史方秀被囚禁在一間單獨的屋子裡。屋子裡挺涼的,史方秀蜷縮在床的角落,彷彿失了心魂。門鎖有開啟的聲音,史方秀只是抬了抬眼皮,沒有其餘的動作。門被推開,一人逆著光走了進來。史方秀看不清對方的容貌,只當是東四所的哪位公公。
「史方秀。」
史方秀愣了下,這聲音,有點耳熟。她抬起頭,蜷縮的雙腿放下。
「史方秀,咱家馮喜,傳陛下口諭。」
史方秀早已枯寂的心顫動了一下,慌張地從床上下來,噗通跪了下去。
馮喜:「史可毓,治家不嚴,致其子勾結逆黨,刺殺俍俍,罪無可恕。史方秀,貶為庶人,賜死。」
史方秀的眼淚流下,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似乎早就想到了自己的歸途。馮喜扭頭示意,武七和武八走進來,一人押著史方秀,一人抬起史方秀的下巴,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