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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透過某些事情,能讓自己的利益跟趙岐和南趙的利益綁在一起,讓趙岐關鍵時刻不會因為梁燁而棄車保帥。
王滇腦子裡閃過無數紛繁的念頭,積貧積弱的北梁,陷入內困的南趙,勢頭正猛的東辰和虎視眈眈的樓煩,每個帝王都威嚴不容侵犯,龍椅之下皇權生出的利益網蔓延纏繞,構築起不可撼動的封建制度,如巍峨高山重重壓在無數人的頭頂,所有人都被密不透風地纏繞住,還未來得及掙扎便成了這網這山的一部分。
他更怕有一天自己說服了自己,也變成了所有人。
而梁燁,就是最大的威脅。
他無法同這個時代對抗,也沒必要以卵擊石去對抗,他只需要……將梁燁徹底馴化。
王滇回想起梁燁在江邊策馬而來的場景,眼底的暗光一閃而過。
他就是要不擇手段,將梁燁從皇帝和皇權之中生生剝離出來,變成獨屬於自己的梁燁。
誰讓梁燁追來了呢。
自找的。
高見
北梁大都, 皇宮。
凜冽的寒風拍打著窗欞,大殿之外白雪紛飛,殿內燃著暖爐和地龍, 厚重的溫暖將寒氣阻隔在外, 但小孩兒的臉依舊白得嚇人。
梁燁睥睨著臺階下縮成一團的小孩兒, 冷聲問道:“知道朕是誰嗎?”
梁寰雖然被換上了昂貴的衣袍,但神情依舊瑟縮, 恨不得將自己蜷縮成一團, 他眼睛哭得紅腫,茫然又遲疑地看了一眼梁燁,又不知所措地看了大殿周圍一圈,愣是沒能找出個可以藏身的地方, 於是只能吧嗒吧嗒掉眼淚。
離他不遠的地方, 一襲白衣的公子神情淡漠地坐在輪椅上,目光卻半分都沒有給他。
梁燁等了片刻,耐心告罄,揚眉看向崔琦, 戲謔道:“你怎麼把你兒子養得跟小兔子似的?”
又白又漂亮, 膽子小得要命, 瑟縮成一團,剝皮剔骨烤最嫩的那種小兔子。
崔琦冷淡道:“回陛下, 草民也是 急報
楚庚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 向外一指高聲道:“縱觀四國,東辰皇帝申堯睿智遠謀,放漁林改商制禮賢下士, 手下既有房屋已這樣的青年名相, 又有虞破虜這等少年帥才, 即便申堯本人已垂垂老矣,但他的皇孫申安文韜武略不遜於其祖父;再觀南趙, 帝趙岐仁厚端正一心為民, 百姓愛戴民心凝聚,且改科舉網羅盡天下英才,倘若再過五年十年,未必輸於東辰;君再看樓煩, 早已學著中原各國建立官制, 而且兵強馬壯,且不論如今與東辰這戰,但看往年他侵吞了大梁和東辰多少土地便可窺知其強悍……”
“反觀我們大梁,崔氏掌權這麼些年, 君不像君, 臣不像臣!上下沆瀣一氣早已將國庫揮霍一空, 天災連年卻不放銀放糧,讓將士們挨餓受凍去打仗, 軍民怨聲載道!陛下掌權之後, 不思進取不圖新變, 為名女子搞得大都滿城風雨!滿朝文武不過聞宗一人可堪大用, 科舉考試形同虛設!問什麼?問如何做賢德之官!問詩詞歌賦!讓讀了十幾年書的書生去格經!格個屁!時務策問為官之道, 只範本我就準備了二十篇, 有用嗎?能救大梁嗎!?”
楚庚字字擲地有聲:“現如今真正能救大梁的, 是大刀闊斧改冗繁的官制,將那些尸位素餐橫徵暴斂貪汙腐敗的官員該殺的殺該抄的抄!是痛下決心改迂腐的科舉,網羅天下英才能人,讓會打仗的去打仗,會治水去治水,會種糧的去種糧,長於經略一方的去治理,長於獻計論策的去進言!若不求務實能幹,只論詩詞歌賦,諸位眼裡盡剩風花雪月,用哪隻眼睛去看百姓疾苦!這一路南下,我學的道理學的詩詞救不了他們,能救他們的是實打實的錢和糧!”
“大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