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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我們是在從雲巖來官塘的路上偶然認識的,看你年齡不大,怎麼沒上學啊?”
姜美嬅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一股黯然之色,她咬了咬櫻唇,又搖頭說道:“初中畢業就沒上了。家裡窮,還是姐姐在城裡掙錢才讓我念完初中的。家裡現在小弟還在上學,我也想象二姐一樣,掙錢來改善家裡的生活狀況,讓弟弟好好把書讀出來。我告訴你,我弟弟的學習成績可好了,一直都是他們班上的惶惑
陸明強接到電話的時候,在家裡吃午飯。
他是官塘鄉派出所的所長,四十多歲,高高大大的,曾經也是一個英俊帥氣的小夥。不過現在,卻也僅僅只能從滿臉的肥肉裡模糊看出一點原來的影子。
因為上面無人,陸明強在官塘這窮鄉僻壤的旮旯一窩就是十幾年。剛開始他還有些不甘心,四處活動,希望能調動到其他地方去,別說雲巖縣城,就算是好一點的鄉鎮,也比官塘這裡好得多。可不論他是如何上躥下跳,託人找關係,錢是花了不少,可卻始終都沒有聽到一個準話,更沒有半點要挪窩的跡象。到了現在這個年齡,他也有些認命了。官塘這地方雖說窮不拉幾的,也沒什麼油水,但好歹是山高皇帝遠,山裡人也比較淳樸,小偷小摸有,作奸犯科的卻沒多少,因此他這個所長幹得也還是有滋有味、逍遙自在。
一聽到那刺耳的電話聲,陸明強的老婆曹麗就不滿地嘀咕道:“這電話一天到晚響過不停,還讓不讓人安生點?”
曹麗是雲巖縣城裡的人,別看現在腰身比水桶還要粗,可年輕時卻出落水靈,是遠近聞名的美女,上門來提親的,快要把門檻都給踩平了。可她卻一心看上了剛從部隊復員回來的陸明強,不顧家人反對執意和他結了婚,還跟著他背井離鄉,來到了官塘。可沒想到快二十年過去了,陸明強卻是一直都沒有什麼大出息,眼看以前那些自己連眼都不看的男人,個個功成名就,她還陪著陸明強在官塘這裡吃苦,心裡多少也有些怨氣。
這樣的嘮叨陸明強也是見慣不驚了,哪天曹麗不發幾句牢騷?不是二姐夫家裡又換大彩電了,就是以前的哪個同學給老婆買了裘皮大衣之類的。對於這些,他向來是左邊耳朵進,右邊耳朵出,壓根兒就沒有往心裡面去。都說在體制裡摸爬滾打要有謀略,不能死衝亂打,其實婚姻生活裡更需要謀略。
陸明強不緊不慢地拿出電話來一看,臉上的表情頓時豐富起來,忙對曹麗噓聲道:“小聲點,林鄉長的電話。”
“不就是一個鄉長嗎?有什麼了不起的?”曹麗撇撇嘴,很有幾分不屑地表情。
她也曾經聽說過鄉里來了一位姓林的新鄉長,比起自己閨女也大不了多少,不過也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陸明強走的是司法路線,雖說接受地方和縣局的雙重領導,但事實上地方政府的話語權卻實在有限。她這個所長夫人,也不是很把那些鄉長書記們看在眼裡。
“頭髮長見識短,你懂什麼?”陸明強低聲呵斥了一句,然後起身走到一旁去接通了電話。雖然知道隔著電話,對方根本就看不到,可他臉上卻依然堆滿了笑容,聲音也極為殷切。他的這番舉動讓曹麗是大感訝異。就算是面對鄉黨委書記柳光全時,也沒見老公那麼阿諛奉承、苟且鑽營的樣子,一個鄉長,又算得了什麼?莫非這個林鄉長,還真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曹麗一邊吃著飯,卻一邊豎起了耳朵,想要聽聽電話裡面究竟說了些什麼,她對丈夫的仕途是很上心的,整天沒事就在琢磨怎樣才能讓陸明強一飛沖天、平步青雲,她也好妻憑夫貴,接受別人的諂媚迎合。可除了聽到老公點頭哈腰、唯唯諾諾地說是之外,卻是什麼也沒聽到。
通話的時間並不長,也就短短十幾秒鐘的時間。陸明強掛了電話,卻是沒有回到飯桌繼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