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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野貴成生在醫師世家,他的祖父醫人、父親醫獸,到他這裡卻變成專門治療妖與精,自幼他便喜歡這些新興種族,只不過在歧視與種種原因下,日本治療妖精的醫院很少,學習的過程中他碰不少壁,甚至和祖父決裂,好不容易在巷弄中開一間自己的診所。
他的診間不大,一樓分為診療區和急診區,二樓是住院區,三樓才是他的居所,兩週前,秋澤在半夜敲他床邊的窗戶真是嚇壞他了。
需要醫治的物件據說是一隻大白虎,為什麼是據說,因為那隻妖從頭到尾都不肯顯露出真身,替他醫治時,西野不禁感到驚訝,患者的胸口破裂大失血,傷處竟然在心臟。
他究竟是怎麼活下來的?
關閉診療室的大門,躺在床上的人沒事般的坐起來,從慘白的臉色來判斷他依舊是危急狀態。
「醫生,治療前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希望你別告訴秋澤我真正的傷勢。」
「真正的傷勢?」
「對,你看過就知道。」
檢查一輪,西野發現白井胸口的刺傷沒有刺穿心臟,因為那裡根本沒有心臟,他聽過右心症,心臟比較偏右一點的少數案例,或者是,然而妖精怪變成人形時沒有心臟該在哪邊的限制,有些搞不懂狀況的妖族初次化人會有臟器錯亂的問題,臟器不在該在的位置上很容易死亡。
詢問之下,西野得知白井剛經歷過一場惡鬥,為了保護秋澤他犧牲自己用肉身擋劍,但左位心要換成右位心必須重新化形,既然有重新化形的時間,那當然也有帶秋澤躲過危險的時間。
「為什麼做到這種程度?」
「因為……我要他愛上我。」
至今,他仍記得白井堅定不移的眼神,那雙湛藍眼瞳透漏出勢在必得,讓西野想起排除萬難在這裡開設診所的自己,當初,他會開診所也是因為受到秋澤的影響。
那是個寒冷的冬天,枯枝上乘載著皚皚白雪,他去山裡的墓園掃墓,沉睡在墓地下的那隻妖是他戀人,戀人慘遭狩魔師殺害,動手的狩魔師還是他爺爺僱來的。
西野一蹶不振,三不五時去山上陪戀人聊天,那一天有人比他先到,穿著黑色狩魔師制服的年輕狩魔師站在樹下,手裡捧著鮮花,肩膀上沉積一層冰霜,看似佇立許久。
見到狩魔師就反感的西野本來打算離開,卻耳尖的聽見空中絮語,他一怔,宛如被控制般走到戀人的墓前,驀地跪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那名年輕的狩魔師只說這句話,語氣中蘊含哀傷,但他說出了自己沒能對戀人說出的話,西野長久以來的悲傷受到解放。
那段日子他假裝戀人沒死,只是沉睡,總是上山和不會回應的戀人聊天,甚至妄想身為妖的戀人某一天會復活,然而日子一天天過去,困在心裡悲傷又沉又重,彷彿化膿腐爛了他。
「對不起……」這是西野最想和戀人說的話。
後來西野主動和秋澤攀談,知曉秋澤道歉的物件是一隻宛如母親的豬妖,明明是他該憎恨的狩魔師,他卻無法討厭秋澤,因為這個人和他一樣為了妖正在痛苦。
他們因此熟稔起來,互相交流彼此的故事,西野這才想起戀人的遺願──希望看見他的醫院。然而在祖父的打壓下建立診所十分困難,幸好秋澤鼎力相助,讓他完成戀人和他的夢想。
漸漸地,西野在治癒妖族的過程中走出傷痛,他希望秋澤也能找到傷痛的出口。當秋澤帶亞瑟來健檢時,他明顯感覺到秋澤的情緒波動和以往不同,西野感到欣慰也十分看好他們,不料亞瑟卻拋棄秋澤。
實際情況為何他不瞭解,但接觸過這麼多妖族,西野認為妖族裡不會有壞孩子,一定有什麼誤會,只是,亞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