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悟被菜香味誘醒,睜眼就見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正端著碗嗦面吃。
“你……”識悟喉嚨乾澀,講不出第二個字。
小女孩笑了下,端著碗走了出去,“阿爹,哥哥他醒了。”
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樣子是這兒的農戶。
男人先給他倒了杯水,等識悟潤了嗓子,才說道:“你沒什麼大事兒,就是腳崴了,得休息幾天。”
識悟這才發現自己的右腳包著厚厚的紗布。
他問道:“我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俺一早出門就看到你在俺家門口。”
識悟明明記得自己昨夜是在林子裡,然後一個鬼影……
“你餓了沒?”
飢餓阻止了他進一步的深想,反正已經逃出來了,先吃飽了再說。
女孩看著狂嗦麵條的識悟,捂著嘴笑了起來。
識悟這才意識到自己吃相難看,他又緩下動作,將麵條吃了個乾乾淨淨。
這要是從前,這類食物對他來說,連豬都不吃,而在山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再加上整日的孤獨,識悟竟覺著這面十分的有人情味。
很香,也很難過。
“阿爹,哥哥他哭了。”
“噓。”
男人帶著女兒走了出去,獨留識悟一人在屋裡。
“娘……”識悟抹著眼淚,像個孩子似得嚶嚶嗚嗚哭著……
*
周氏穿著新做的衣裳,準備出門去赴宴。
瞧著胡伯步伐匆匆地走來,手裡還拿著信件。
周氏詢問道:“誰的信?”
胡伯:“回夫人,是關山廟。”
周氏第一想到的就是宋雲山。
難不成他要回來住了?
應該不會,怕是又有什麼事交代吧。
周氏沒再多想,提著衣裙踏上臺階出門了。
書房裡,宋晉卓捏著信對宋時鶴道,“識悟逃了。”
宋時鶴:“怎麼逃的?”
宋晉卓:“這孩子倒是學會隱忍謀劃了,假裝聽話,去山裡採了君子給守衛吃。但你祖父並未將他捉回去,想讓他在外練練。”
宋時鶴道:“要不讓母親去接他回來吧?”
宋晉卓盯了一眼坐姿規矩的宋時鶴。
宋時鶴解釋道:“哥哥作出此舉,無非是想念母親了,讓他們母子早日團聚,亦是應該的。”
然後繼續沉淪在母親的保護下。
宋晉卓眼裡透著精光,淡笑了下,“你呀……最近和葉家姑娘如何?”
話題轉得快,宋時鶴已習慣。
“兒子與葉姑娘各有各的忙,各不相干。”
一句話,言明瞭自己不會娶葉洛兒。
可宋晉卓又豈是那般好說話的,他點了點桌上寫了一半的信,緩緩說道:“宋時恆腿傷後,親事也被退了,縣主最近正在為此事焦慮。既你不肯,我那便同縣主說,以她的身份去向葉家提親……”
“父親!”
看著宋時鶴目中透露的怒意,宋晉卓不在意地笑了笑,“怎麼?你沒要固春做通房,為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現在你不願娶葉洛兒,為父也不逼你,你做什麼給我臉色看?”
他這哪裡不是逼!
固春是宋晉卓用來試探他心底有沒有人,且對那人在乎的程度。
如今再提葉洛兒,自己又顯怒意,還是著了宋晉卓的道。
宋時鶴咬了下唇,說道:“如今,咱們宋家都要自身難保了,父親又何苦再拉無辜之人入這火坑。”
宋晉卓卻一點兒都不覺著此次宋家會被遭遇到什麼。
“時鶴,想必你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