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焚燒,錐心刺骨。
人們的驚訝隨著屍體的移開變成了恐懼。
在那淺淺的焦土之下,竟然還埋著另一具早已死去多時的女屍。
據法醫推斷,這具女屍被埋於土中已經有一個多月了,死因是被因為前額被鈍器所傷,導致顱腦嚴重損傷。
所以,那具焦屍的位置是正正伏在這具女屍上頭。
這僅僅是巧合,還是有別的什麼內情?
如此詭異的事件,很快就上了當地新聞的頭條。
人們討論得沸沸揚揚,可官方一直沒有給出明確答覆。
漸漸的,隨著時間的流逝,這沖天的黑煙開始從人們記憶中悄悄淡去。
那曾經被燒燬的雜草荒地在新的一年又恍若無事地發出了青綠嫩芽。
除了祁酉,黃漢成,以及曾經勘算過那個女鬼的顏家家主顏庸,再也沒有人知道事情的真相。
顏庸這個老狐狸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穩妥妥地做著他那心如明鏡的瞎子大師。
動盪最大要算黃家,家主的突然身死,讓黃小滿被趕鴨子上架般成了新一任的家主。
而這,又是新一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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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災發生的兩天後,麥寒將一張照片交到了祁酉手中。
“大師,都已經安排好了。”
“嗯。”接過照片,祁酉只看了一眼便點亮了一旁的蠟燭。
照片中,一個還帶著氧氣罩的小男孩正被人樂呵呵地抱在懷中,他睜著烏溜溜的眼睛,懵懂地看著這個陌生而又殘忍的世界。
抱著他的是一位戴著老式大黑框眼睛的中年男子,他是“喜樂孤兒院”的院長。
——東東,旭日東昇的東。
祁酉將照片的一角觸上了蠟燭的火焰,明黃的火苗剎那竄起,一點一點……滅去了所有痕跡。
黃家不會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永遠都不會。從今以後,東東只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
沒有人會知道他曾不該存在這個世上。
沒有人會知道他的父親是六大神算家族之一的家主。
更不會有人知道,他的父親親手殺了他的母親……
那天夜裡,市一醫院,祁酉在看到東東的第一眼就發現他應該是剛失去了至親,而黃漢成周身的氣息分明就是染上了人命。
——黃先生,關於東東,我想……你應該還有其他話想對我說。
東東的命線沒有死絕,他還有生機,但這一線生機卻沾染了滿滿死氣。只有父母雙亡,他成了孤兒才能不受家主逆天的反噬。
東東若要生,黃漢成就必須死。
而且,不僅是如此……
“她說她要名分,要給孩子一個名分,不然就帶著孩子離開,我急了就和她吵了起來……”
“東東的身份若是讓黃家的人知道了,他們不會放過他的,絕對不會的……”
“我們吵著吵著,我動了怒氣,就那麼推了她一下,結果她沒站穩,磕在了大理石階上……”
“後來……我把她埋在了柳園東路那邊一片泥地裡。”
所以,祁酉看到的那個女鬼,就是東東的母親。
這……真是個可悲的巧合。
哪怕只是失手,黃漢成也是欠了東東母親一條命。
所以,他在死前必須以身作祭化去東東母親的怨氣,才能將她一起帶離這個世界,一起從東東的世界徹底離開。
死一個換一個,真的值嗎?
如果一開始就沒有東東,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按照原來的軌跡,簡簡單單地繼續?
從頭到尾,也許只是需要有那麼一個人全力承擔孤獨而已。以前是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