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臉色變了變,道:“原來是我和商信害了你,你為什麼不早說?我們可以在靈山頂鍛造神器的啊。”
天蠶笑道:“靈山頂不能鍛造神器的,那樣會毀壞了陰陽平衡,日月就不會再同時出現了。”頓了頓,天蠶又道:“我已活了上萬年,早就應該死了的。死對於我來說一點也不是壞事情,上萬年獨自住在一個洞裡,太寂寞了。”
明月還想再說什麼,她的嘴已經張開,可是卻沒有發出聲音。
天蠶已經聽不見她的話了,天蠶死了。
從答應商信的那一刻起,天蠶就知道了自己的結果。它沒有說出來,它不想影響到商信的心情。死對於天蠶來說,真的不是一件壞事情。
無論是人還是獸,孤獨的生活上萬年之久,都不會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如天蠶,上萬年的生命,就只體會出了寂寞兩個字。
它和魔神不同,魔神有最愛的人相伴。天蠶卻什麼都沒有。
日月的精華不行,縱使再神奇,卻沒有情。有情的和無情的生活在一起,就算無情能讓有情再活萬年,能讓它活到時間的盡頭,又如何?有情一點也不想。
天蠶死,劍蛇、達旦、明月臉上都露出悲傷之色,縱使他們知道這對天蠶來說是一種解脫,但是他們的心中還是有一種悲傷。他們都有情,情從來都不是理智的東西。
只有商信沒有傷心,商信根本就不知道天蠶死去。
他沒有看見天蠶倒下去,沒有聽見明月和天蠶的對話。
商信的眼中只有那一點點凝固的神鐵,除了眼前正在鍛造的神器,其餘的商信都不知道。
他的全部精神都放在鍛造之上,他的人和眼前還沒有成型的劍已有了一種奇異的感應。
火焰還在燃燒,在一邊擺放的裝著龍血的潔白瓷瓶突然凌空而起,直接飛到火焰上方,倒轉過來,龍血落下,融入神鐵之中。
隨即,地脈也自動升起,落入火焰鍋內,瞬間化成紅藍兩色光芒,也融入液體之內。
在這方面,鍛造神器比靈器更加容易,神器自己選擇材料,放入的時間一點也不需要鍛造師掌握,若是時辰不到,便是你想新增也不行。
隨著地脈和龍血的融入,那還沒有凝固的液體,突然發出五顏六色的光芒。有紅光、紫光、藍光、白光……
各色光芒交相流轉,把這鍛造室渲染得五彩繽紛。
商信右手再次揮動,火焰又減弱一些。
液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固,這個時候,由白色火焰形成的鍋也改變了形狀,竟是變成了一柄劍的模樣,比一柄正常的劍略大一些,內裡中空。
看見這變化,達旦的眼中再次發出光來,“劍模,火焰劍模。在凝固後,可以直接成型,而且這樣的火焰,可以達到最平衡的燃燒,使得劍身各個部位都保持同一溫度。這是天地之火也辦不到的事情,世上恐怕也只有商信能夠這樣鍛造神器了,即將出現的,到底會是一柄什麼樣的劍?”
達旦自言自語,眼中現出難掩的激動。
不過這些話,商信都聽不見。以靈氣化成劍模,這並不是那古籍上記載的方法,也不是商信想出來的,現在商信的心中一片平靜,他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想。一切都順其自然。
若是真的要為發明這種方法找一個主人,那麼可以說是劍本身。現在的劍已經成形,已經有了思想、有了靈魂。
可以說商信所做的一切,都是劍本身的意思。
神鐵已凝固,在劍模中,直接便是化成了一柄劍的模樣。
火焰一點點消失,只有劍尖處還有一點在跳躍、燃燒。
一柄璀璨的細劍漂浮在半空,長三尺三寸,兩指寬,放射出七彩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