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姍愣了愣,她太熟悉這聲音了,這是自己女兒的聲音啊。
聲音是從旁邊傳出來的,並不是來自身後。
“玲玲?”姍姍此時竟然還能夠說話。冷嚴的戟已刺中了她的心臟,本來姍姍現在應該已經死了的。只是因為那杆戟還沒有拔出來,姍姍才沒有立時死去。
“媽媽!”玲玲的聲音又轉到了前面,姍姍終於能夠看見自己的女兒了。
玲玲滿臉的淚痕,一雙眼中滿是驚慌和恐懼,臉色蒼白的嚇人。
不過還好,她的身上並沒有一個透明的窟窿,連不透明的都沒有。
玲玲沒有受傷,沒被那杆戟刺中。姍姍的臉上突然就露出笑容。
可是,剛剛明明是兩下聲音,而且現在也有一個人的身體貼在自己的背上,這個人不是玲玲,他是誰?
想到這點,看到了玲玲,姍姍才突然感覺到背後的身體有多麼強壯,多麼寬闊,那根本就不是一個孩子的身體啊。
“張衝!”姍姍勉強的說道:“你怎麼這麼傻?”
當然是張衝,除了張衝這裡再沒有第二個人。身後傳出一個低沉的男子聲音,“是你傻才對,我本來就是要救玲玲的,可是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有這麼快的速度,比我還快。因此我就只能站在你的身後了,我知道你的身體太單薄,是擋不住一杆戟的。我也知道玲玲對你來說有多重要,要是她有了什麼意外,就是死了你也不會安心。”
姍姍眼中又有淚水流下,張衝為了自己的女兒,竟然和自己一樣用身體去擋對方的兵刃。他為什麼會這樣做?姍姍心中很清楚。
張衝並不是一個悲天憫人的人,也不是一個可以捨身喂鷹的佛爺,他是一個見慣了打打殺殺,經常在生死邊緣徘徊的男人。
“張衝,你是不是愛我?”姍姍竟是突然問道。
“當然。”
“從什麼時候開始愛上我的?”
張衝第一次看見姍姍,姍姍正扶著一個乞丐走進她的酒館,第二天那個乞丐便偷走了她十幾年攢下的所有財物。
“哦。”心臟被一杆戟刺穿,姍姍的臉上卻是露出笑容,幸福而滿足的笑容。哪個女人不希望有個男人愛她?哪個女人不喜歡有一個可以為了自己拼掉性命的男人的愛?哪個女人得到這樣的愛會不幸福?不滿足?
可是,姍姍的笑容才出現在臉上,便又僵住。
她看見了對面的冷嚴也在笑,笑得很猙獰。
冷嚴正在看著玲玲,突然說道:“不知道我馬上拔出我的戟,你們會不會立刻就死?我希望不會,我希望你們能看見你們的女兒死在你們的面前。”
看見此時的情況,冷嚴自然以為張沖和這母女倆是一家人。
一戟刺穿姍姍,又刺穿張衝,冷嚴心中的煩躁竟然還沒有消除,他還想要殺玲玲!
只要他還活著,他心中的恨、壓抑、暴躁便永遠也不會消除,因為冷嚴再也不可能擁有鬥獸宗!
婁俊的死,也許並不是一件壞事情。
死,比這樣活著的冷嚴要好得多。
只是可惜了遇見冷嚴的人,他的壓抑和不甘卻是要靠別人的死亡來發洩。
冷嚴的手緊了緊,看得出來,他要抽出刺入兩人身體的戟,下一刻,便要把染滿兩人鮮血的兵器刺入玲玲的身體!
要讓兩人能夠看見女兒死在他們的面前,這戟抽出的必須要快,刺入玲玲的身體也要快。這一點極不容易做到,但是對於冷嚴來說卻絕對不難。
姍姍的淚不住的流,她什麼都做不了了,她想不讓對方把兵器從自己的體內拔出,可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身上的力氣已消,無論誰被刺中心臟後,都不可能再生龍活虎的。即便信念再強也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