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所畏懼大步向前的顧浮……
傅硯自覺過去幾日有好好睡覺,卻不知道自己睡得有多不安穩,如今抱著顧浮,很快就平穩了呼吸,沉沉睡去。
時間太早顧浮睡不著,就陪著躺了一會兒,直到子時才真正合眼,一覺睡到寅正,眼看著就要卯時了才醒來。
外頭天還沒亮,顧浮擔心遲了回去趕不上入宮上課,就小心翼翼地拿開傅硯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輕手輕腳從床上下來。
之後她又拿了衣服上樓去穿,穿好正準備離開,就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小道童。
小道童手裡還端著一盆熱水,水盆邊上搭著一塊棉布。
他將熱水放到顧浮面前,讓顧浮洗把臉再回去。
顧浮沒和他客氣,順帶問了句:“你不用睡覺嗎?”
顧浮記得,無論傅硯何時搖鈴,小道童都能衣衫整齊地跑上七樓,早上還得給傅硯準備熱水早飯,看著根本就不像是有睡過覺的樣子。
小道童跟顧浮混熟了,便告訴她:“我是專門負責晚上伺候國師大人的,白天另有其他人。”
所以他不是不用睡覺,而是白天睡覺,晚上就得一直保持清醒,隨時待命,畢竟在顧浮來之前,國師就沒睡過一次好覺,晚上總得有人供他使喚。
顧浮明白了,於是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小道童:“我叫一葉,侯爺若是白天過來,就會見到另一個人,他叫一花。”
被傅硯認定不夠細膩敏感的顧浮:“女的?”
一葉:“……一花是男的。”
“哦。”顧浮又問:“你們都是秘閣的人?”
一葉點頭。
顧浮:“那我問一下,林姑娘——就是前陣從我這送去英王府的那位,她如今怎麼樣了?”
若是旁的秘閣暗衛,定不敢隨意亂說,可一葉太明白顧浮在傅硯面前的地位了,便對她知無不言:“林姑娘被棠七攔著,見不到英王,林姑娘本也不著急,說是想再拖上些時日,吊足了英王的胃口再出現,比上趕著出頭要有用,可聽說侯爺您被英王陷害,她便有些坐不住,但讓我們的人給勸下了。”
勸下?
顧浮聽出秘閣不想廢掉林月枝這枚棋,意味著英王經此一遭恐怕還死不透,便驚道:“英王勾結外邦使臣,謀殺玉樓公主,意圖挑撥君臣關係,怎的陛下還要護他?”
一葉不敢多說,倒是悄無聲息走上樓的傅硯回答了顧浮這個問題:“陛下幼時過得艱苦,英王曾救過他性命。”
傅硯醒來後沒看到顧浮,又聽到樓上有說話的聲音,於是沒換衣服,穿著寢衣披了一件外袍就上來了。
一葉行禮退下,去準備熱水早飯。
顧浮朝傅硯走去:“吵到你了?”
傅硯搖頭:“平日這個時候我也差不多醒了。”
他抱著顧浮,溫熱的身子直往顧浮身上靠,並接著剛剛的話題說道:“陛下與先慧文太后都不得先帝恩寵,若是一般皇子也就罷了,偏偏陛下是嫡長,是太子,自然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英王母妃得寵,卻又比不過皇貴妃,他自己有點本事,可頭上又壓著比他更加厲害的翊王,吊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在朝臣眼裡也是塊雞肋,但至少比皇兄……”
剛剛睡醒,傅硯有些糊塗,不小心叫錯稱呼,反應過來後又改口道:“比陛下要過得好,幼時還曾多次救過陛下的性命,長大後也幫過陛下幾回,雖然我同陛下說過,英王幫他只是想讓他佔著太子位,免叫宸王或翊王當上太子,那樣他就徹底沒了機會。可陛下雖心知肚明,卻還是對他多有容忍,別看每次我和英王起矛盾陛下都向著我,真要讓陛下處死英王,他也捨不得。”
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