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窗離開之前,綠竹還特意叮囑她:“姑娘,記得早些回來。”
顧浮:“……”
顧浮算是知道了,表面上李於銘是秘閣的指揮使,暗地裡傅硯是秘閣的頭頭,但實際上,皇帝才是秘閣真正的主人,一聲令下,全都盯著不讓她在祁天塔過夜。
絕了。
然而顧浮沒想到,更絕的還在後頭。
傅硯曾經想過,把自己常用的那張矮桌換掉,換成半人高的桌椅,這樣就能把顧浮抱腿上坐。
可等桌椅被搬上祁天塔第七層,傅硯又將桌椅扔到了角落裡。
因為一葉一花得了陛下口諭,無論白天黑夜,但凡顧浮在,他們倆就必須時時留意,不能再叫他們沒了規矩。
那他還費事換什麼桌椅?
顧浮不知道這事,見一葉得了閒也不下樓,還好奇問他:“在這待著做什麼?”
一葉憋半天憋出一句:“是陛下的意思,叫我看著你們二位。”
顧浮猛地扭頭看向傅硯,傅硯點了點頭,顧浮這才明白皇帝是真的鐵了心,說什麼也不許他們再胡來。
顧浮為此彈了一個時辰的箜篌,自以為是在借樂抒情,表達滿腔悲憤,卻不知一葉被折磨的有多想從樓上跳下去,反倒是外頭屋簷上的秘閣武衛,早早就聽習慣了,此刻再聽,連呼吸都不帶亂的。
按說解了饞,兩人都該消停些,偏偏皇帝發火讓他們罰跪,還叫一葉待在他們身邊盯梢,反倒叫兩人又惦記起那事。
或許皇帝說的沒錯,這兩人就是叛逆,越不讓他們幹什麼,他們就越想幹什麼。
翌日,顧浮入宮上課,有姑娘在討論昨日的選麟票數,也有姑娘相互帶了自己買到的畫像來做交換互通有無,還有幾個姑娘聚在一塊,說起了京城這幾日被總結出來的種種奇異怪事——
比如去年臘八,英王府遭了刺客,英王還險些被國師當成刺客一箭射死,那刺客至今也沒抓到,但聽說自那之後,常有住在宣陽街的人表示,能聽見自家屋頂被人踩踏的聲音,可出來一看又什麼都沒有。
便有聲音嚷嚷著那不是刺客,而是鬼魂,不然怎麼會到現在都抓不到人。
還有說書先生把此事編纂,添了不少亂七八糟的情節上去,說國師大人怎麼可能失手,那一箭定是瞄準了刺客,可惜刺客不是人是鬼,所以箭矢才會穿透刺客落到英王身上去。
圍一塊討論的姑娘裡面,有一個家住仁安巷的姑娘還說:“絕對是真的,就去年臘八晚上,我看到有個黑影在我屋外的窗戶邊,嚇得我險些哭了,後來我壯起膽子去開窗,外頭卻什麼都沒有,你們說奇怪不奇怪。”
罪魁禍首顧浮,心虛地喝了口茶。
再比如近些日子很受歡迎的一家酒鋪,賣酒的掌櫃常說他們家酒鋪剛開那會兒,曾在夜裡丟了一罈酒,但在擺放酒罈的架子上發現了一袋子酒錢。
於是便有人說這家酒鋪的酒好喝,好喝到連神鬼都愛喝。
顧浮聽著耳熟,便向她們打聽:“什麼酒這麼厲害。”
姑娘們告訴她:“說是叫黃沙燙。”
顧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