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還只有夏冬二季的院服,如今居然是連春季的院服都給特地分了出來。
春季的院服也就比夏服稍厚一些,外袍衣袖寬大,看著很是氣質寫意。
林歇騎射課站樹下也算是書院一景了,偏偏有那不長眼的非要來破壞這樣的景緻。
破壞景緻那人是東苑出了名的混不吝,膽子大,行事也糊塗,從自己妹妹那聽了林歇的壞話,便信以為真,真以為林歇是那等放浪的女子。
他平日經常不來書院,也不知道林歇站在樹下有多少人明裡暗裡地看著,只見林歇一人,便就心癢難耐地湊了過去,嘴上不乾不淨把半夏氣得跳腳不說,還想伸手去摟抱林歇。
林歇正準備把人不小心搞死算了,梅班騎射課的武師傅唐聶突然就騎馬衝了過來,厲聲呵止。
人人都覺得唐聶這位前禁軍副統領果然是剛正不阿眼裡揉不下半點沙子,卻不想唐聶心裡是在怕未央被惹惱了大開殺戒,嚇著教場上的學生。
那不長眼的東苑學子也怕唐聶,見唐聶過來,拔腿就跑,誰知咻地一下,竟被人一箭釘在了腿上,頓時倒地不起哇哇大叫,臉上涕泗橫流,狼狽得叫人不恥。
眾人朝著那一箭射來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呆住的金姑娘。
她原也是被氣著了,這才想放箭恐嚇,且她知道自己箭術不好,真沒想過自己能射到人。
出現了流血事件,自然是要叫家中長輩過來的,林歇這邊來的是蕭蒹葭,金姑娘那邊來的則是金姑娘的爹,這倆人自然是站在自家小孩這邊的,只是那調戲了林歇的學子終究是受了傷,雖被訓斥,但也被趕來的祖母護住了。
那東苑學子能有如今這番心性,也都是被家中祖母當做心頭肉給溺愛出來的。
且這位老夫人蠻不講理,最開始還只說自家孫子受了傷得了教訓,何須再追究事情原委。
等到眾人無可奈何準備掀過此事,就這麼作罷的時候,她又指著林歇,說自家孫子最是品行純良,定是被這狐媚子迷了心,才犯下錯事,如今卻被人倒打一耙。
這下可把蕭蒹葭給氣著了,只是不等蕭蒹葭做什麼,那老夫人便坐到了地上,空口白牙說蕭蒹葭對她動手,還說女子就該像她們那會兒一般待在家裡,讀什麼書從什麼軍,沒得養出這等鮮廉寡恥不尊老的女子來。
偷偷過來圍觀的西苑女學生們差點沒給氣死,不少膽大的女學生跑進來與那老夫人分辯,硬是將這祖孫二人說得落荒而逃。
夏衍與林淵知道了此事,便向兵部施壓。
那東苑學子當晚就被他那在兵部任職的父親給狠狠打了一頓,哪怕是老夫人耍潑阻攔也無濟於事,打得連床都下不了了,第二日還被抬著,去了各家登門道歉。
那坑了自家哥哥的姑娘也被家裡人給揪了出來,好一頓責罰。
林歇則開始重新考慮自己到底要不要再去書院。
原本她去書院就不是為了學習,只是覺得被困在院裡無聊罷了,可如今她並非不能出侯府,書院裡的一些目光也叫她很不喜歡。
果然還是不去了。
林歇打定主意,把這件事告訴給了晚上來她這兒的夏衍。
因天氣越發的熱了,林歇也不再洗完澡就到床上去,而是穿著裡衣坐在窗邊的榻上吹風。
夏衍坐在她身後給她擦頭髮,同樣是一副才洗過的模樣。
當然不是夏衍特地跑林歇這裡洗澡來了,而是他來時正好撞上林歇在洗澡,便被自覺節制不等於不做的林歇給拉進了浴桶裡。
兩人好一番折騰才罷休。
夏衍聽了林歇的打算,與她說:“若是無聊,也可以去找媛媛和夏夙。”
夏媛媛忙著家裡事,自然不會再去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