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變態的騷擾,顧藕過得別提有多自在了。
顧藕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把自己的作息給調整了回來,現在是每天晚上十一點鐘睡覺,早上六點半醒來,等她梳洗化妝遮掉臉上的胎記,李阿姨會在大概七點的時候給她送來早餐。
顧藕太過快樂,情緒的轉變讓她的作品在風格上也出現了明顯的轉變。
原先無論是商稿還是摸魚畫的圖,在內容上都帶著難以遮掩的尖銳暗沉,最近卻變得輕快了起來。
群裡五個人,有三個是畫手,當然不會看不出來其中的轉變,於是“看到我叫我去畫畫”在群裡問顧藕:【最近是遇上什麼開心的事情了嗎】彼時顧藕正在畫分鏡,聞言回了一句:【宅得很快樂】汙女:【說得好像你之前沒有在宅一樣(白眼)】顧藕笑了一聲,敲字回道:【不一樣,沒死變態了】汙女:【又搬家了?】
群裡的四個人都知道顧藕被死變態纏上的事情,汙女就是當初和顧藕合租過一段時間的親友,當初那件事後顧藕對她特別愧疚,還一度覺得對方會因為這樣危險的經歷和自己分道揚鑣,結果汙女非但不介意,還告訴顧藕自己的手機會二十四小時一直開著,顧藕能隨時找她。
顧藕感動到吹了汙女整整一個星期的彩虹屁,被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汙女語音咆哮警告,這才收起了自己的感動,在群裡感慨汙女什麼都好,就是尬點太低,最後被汙女用表情包私聊攻擊到電腦卡頓,才終於投降不再作妖。
顧藕回了汙女一句:【嗯,這次要是還不行我就放棄了】她畫十年稿子都住不起的小區要都搞不定那個死變態,那她的人生也不需要有什麼盼頭了,躺平任虐吧。
結果證明耀居並沒有辜負它那高昂的物業費,因為直到顧藕腿傷好全,她都沒再收到死變態的任何只言片語。
此時距離她入住耀居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也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裡,簡懷軒先是在本市見過許多相關方面的名醫,做了不少檢查,後又坐飛機國內國外到處跑,把那些個實在請不來的醫科大手都拜訪了一遍。
可結果卻都不怎麼樂觀——這是逐漸熟悉的李阿姨告訴顧藕的。
每次說起簡懷軒的腿,李阿姨總會唉聲嘆息,但同時她也很欣慰,因為哪怕治療無望,簡懷軒和顧藕都沒有表現出沮喪等負面情緒,這讓她覺得眼前的困難或許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讓人痛苦。
但其實,顧藕僅僅只是無法對和自己無關的簡懷軒的事情產生共鳴,至於簡懷軒……
顧藕不認為簡懷軒真的能用平常心來面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從一個身體健全的人到半身不遂處處都需要人照顧的殘疾——看起來是一句簡單的話,但這背後的落差有多大,恐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
還要一次又一次拜訪名醫,帶著希望而去,卻親耳聽見希望一點點被破滅的聲音。
這樣還能保持平常心,聽來就像是怪物一樣。
顧藕好奇簡懷軒是不是這樣的怪物,所以總會耐心去聽李阿姨的傾訴。
於是她敏銳地發現,簡懷軒預約醫生看診的間隔變得越來越長。
——他開始對毫無希望的求醫行為產生排斥了。
顧藕想著,但依舊只是旁觀。
可能是老天爺也覺得顧藕這種暗搓搓圍觀不貢獻絲毫關心的行為有些糟糕。
因此在顧藕工作的時候,給顧藕來了出大的。
一道閃電短暫地照亮了昏暗的房間,沒過多久,雷聲便像是在耳邊炸開一般轟鳴而起,顧藕耳機裡的音樂戛然而止,眼前的電腦螢幕也跟著變成了黑屏,顧藕愣住,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她顫抖著手拔掉電源線,按下開機鍵,然而電腦沒有絲毫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