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發現他們都沒發現的線索。
趙清谷沒想到師弟臉皮這麼薄,心裡“嘖”了一聲,嘴上找補道:“這有什麼,你們劍修向來有股子‘非我不行’的狂妄在身上,總覺得別人做不到的自己一定可以,雖然怪討人嫌的,但也因此總是衝在別人前頭不是嗎?”
趙清谷數完一瓶丹藥,看了看瓶底的日期,接著開啟另一瓶:“我雖訊息不靈通,但我猜,知道魔域起兵後第一時間跑去守衛邊界的修士裡頭,一定有你們這群狂妄的劍修。”
師弟聽得一愣一愣,耳根越發得燙。
趙清谷猜得不完全對,實際上是魔君一死,魔域那邊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劍閣閣主連同金丹以上的弟子招呼都不打一聲,徑直往邊界跑了。
也多虧他們反應快,才攔下了魔域大軍的第一波突襲。
趙清谷核對完藥材和丹藥,合上匣子正要走,突然被師弟叫住
“那個……謝謝啊。”
趙清谷摸不透少年的心思:“謝什麼?”
“就是方才、你方才說劍修的那些話……”他還從沒聽哪個醫修這樣誇過劍修,向來都是嫌棄的多。
趙清谷:“哦,顧師姐以前說過差不多的話,我不過是覺得有點道理,拾人牙慧罷了。”
師弟稚氣的臉上揚起燦爛又帶點羞澀的笑容:“那便拜託你,也替我同顧師姐帶一聲謝。”
趙清谷應下,抱著匣子轉身回了小屋。
師弟看趙清谷的身影消失在竹林後才離去。
他們倆都沒發現,地上被抖落的符紙灰燼裡,有零星的靈力緩緩滲出,艱難又費勁地聚在一起,凝成了一隻小小的透明蝴蝶。
蝴蝶細長的觸角晃動幾許,隨即翩翩而起,追上了趙清谷。
趙清谷回來又去看了眼顧落——
還是老樣子呆坐窗邊,梳理柔順的長髮用一根青色的髮帶束在腰後,偶爾風大了,會有那麼幾縷短的掙脫束縛隨風揚起,又落下。
髮帶是趙清谷的,她不太會梳頭,自己每天梳個不礙事的辮子垂在身後就能過一天,所以給顧落也只是草草地綁了一下。
見顧落沒變化,今日能做的治療都做了,她便去隔壁房間拿筆墨紙硯,好做師父給她佈置的功課
趙清谷前腳剛走,那隻透明的小蝴蝶後腳就飛到了顧落面前,打轉一圈,落在了她的鼻尖。
蝴蝶的翅膀微微翕動,一小團鮮豔的藍色從內裡撕開蝴蝶頭部,用力鑽出,接著伸展開細長的步足,蜘蛛一般爬過顧落的鼻樑,來到她的左眼。
豔藍色的步足剛一踩上顧落的眼球就融了進去,最後那一整團不過芝麻大點的藍色盡數融入了顧落的眼睛,本該渙散的瞳孔驟然一縮,眼睫輕顫,隨即緩緩地合上了眼簾。
幾息後,顧落睜開眼,眼瞳並未和之前一樣呆呆地直視前方,而是低垂著,漠然地看著鼻尖飛起的無頭蝴蝶化作靈力,如泡沫在日光下消散殆盡。
趙清谷抱著筆墨紙硯回來,剛進屋就察覺到不對。
“顧師姐?”她喚了一聲,窗邊的人慢慢轉過頭,虛弱蒼白的臉上露出一抹叫人心安的笑。
“清谷。”
……
顧落一清醒,留守靈霄宗的幾位師長立刻便趕了來。
趙清谷在屋外煎新開的藥方,不知道也不好奇他們裡頭說了些什麼。
師長走後,趙清谷端著熬好的藥進屋,說起今日送藥的劍閣師弟,替他帶了那一聲謝。
顧落剛剛清醒,思緒還有些遲滯,但這不妨礙她猜出那位師弟是誰:“面皮薄愛臉紅,是尤師弟嗎?”
“應當是他吧。”趙清谷知道自己說話戳人心肺,容易傷人,所以她會刻意減少與人來往,也很少去記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