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候蘇陸,下拜時口稱前輩。
紀衡之很溫和地回應了他們。
蘇陸注意到他們全都揹負或是腰懸長劍短劍,有些是凡鐵打造,有些乾脆是木劍。
他們行禮時都很緊張。
蘇陸看著幾個小孩離去的背影,“……這些人怎麼都怕你?你經常暴打同門嗎?”
紀衡之愣了一下,“什麼?”
蘇陸輕咳一聲,“在閬山,那些輩分低修為淺的小孩,在向前輩們行禮時,都不會像剛才那些人一樣害怕。”
當然也會緊張,也會有些拘束,但不至於心跳如擂鼓,大氣都不敢喘。
除非被問候的那人名聲不好,大家都認為他脾氣很差,怕他動不動就打人。
紀衡之:“……”
“不是。”
他有點無奈地道:“大約是我們宗門裡規矩多些,尤其是這些年輕人,被管得很嚴,稍有差池就會受罰。”
紀衡之隨口舉了個例子,說起那些人身上佩戴的劍。
“才入門時會發木劍,必須要時時刻刻攜帶,唯有睡覺沐浴時才能從身上解下,卻也需得放在手邊,但凡有一次違規,就要扣月例。”
他想了想,“若是家境富足的人還好些,否則等同於沒飯吃。”
蘇陸眨眨眼,“不能多做點活賺回來嗎?”
紀衡之一愣,不過他對玄仙宗諸事頗為熟悉,也立刻明白她在說什麼。
“……月例是固定的,我們與貴派不同,外門弟子也並不做活,只專心修煉。”
“所以若是想多賺點靈石也沒有門路?”
“每月的月試,每年的年會,名列前茅者皆有獎勵,只要努力修煉就有了。”
蘇陸不置可否,“前幾名就那麼幾個位置,縱然所有人都認真修煉,那名額也不會增加吧,肯定會有人努力修煉卻沒能拿到獎勵。”
紀衡之沉吟道,“是我失言,大約是以前——”
“這種話聽多了?”
紀衡之有些驚訝地看著她。
“你們宗門裡就是這麼教徒弟的,問就是你不夠努力?”
蘇陸聳了聳肩,“其實話也沒錯啦,但凡認真修煉,縱然在門派內比試拿不到好名次,長了本事也是自己的,出去接活賺錢也是一樣的。”
紀衡之含笑點頭,“仙君說的極是。”
她隨口詢問除了扣月例之外還有什麼懲罰。
紀衡之搖了搖頭,“也有體罰,譬如押入木人迷宮——裡面每條巷道皆設有木人,十分密集,想要出來就要與木人過招。”
蘇陸挑眉,“把它們都打爛不行嗎?”
紀衡之莞爾道:“當然可以。”
蘇陸一聽就知道大部分人做不到,甚至可能無法與之“過招”,而是單方面捱打。
“……冀州人崇尚劍道,無數人做夢都期望進入武神山三千仙門,若是能成為萬劍宗修士,更是無上殊榮。”
紀衡之停了一下,“所以宗門內弟子鮮少有違規的,若是犯些小錯不過是扣月例罷了,都是年輕人性子跳脫、行事不夠穩妥之故。”
他自然知道玄仙宗規矩不多,歷任宗主皆是隨性恣意之輩,也能理解蘇陸聽到這些會覺得奇怪。
蘇陸也不再糾結:“木劍何時會換成鐵劍?”
“……透過考核之後。”
“不看境界?”
紀衡之微笑著搖頭。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宗門裡對劍修的要求更……”
蘇陸點點頭,“所以依然是發的劍?還是每個人自己造一把?你們弟子眾多,鐵劍可比木劍難做,發的過來麼?”
“你不知道麼。”
紀衡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