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
蕭天煬打斷道:“我知道他們是被滅口,我這回來徐州就是因為有線人查到此事,再說早年裡我就問過鷺山府的人——”
“你問的那幾個管事,什麼大事能讓他們知道?”
蕭天煬頭痛地道:“我不是很想在墳前和你吵架。”
“因為你無話可說,否則別說在墳前,你就算在墳裡都能跳出來吵。”
蕭天煬正要罵街,忽然瞥見遠處緩緩走來一道人影。
這方圓數里地皆是墓園,葬了千百號死者,清明前後都會有人來祭拜,他此時還維持著幻術,不想多待。
臨行前,他又看了一眼這略顯簡陋荒蕪的墓地。
曾經蕭家在城中也頗為顯赫,然而全家罹難之後,唯有那些遠親來收拾後事,將他們草草下葬。
事實上,他自己的墓碑也在其中,只是上面寫著另一個名字。
蕭天煬轉身離去,行至墓園出口,與來人擦肩而過。
那是個身材纖瘦的青年人,一席墨黑的暗紋織錦羅裙,髮髻高高挽起,鬢間銀釵橫斜,渾身素色。
她懷裡抱著一捧蒼白的菊花,花瓣上仍殘留著水跡,大約是新採摘的。
那人目不斜視地向前走,一直走入墓園裡,視線不曾偏轉半分,彷彿也沒發覺周邊有個用幻術隱形的修士。
蕭天煬並未在這人身上感到一絲靈壓,在原地停留片刻,看著她的背影在墓碑間越來越模糊,才轉身離去。
他確信自己沒見過那張臉。
……
明月城。
酒樓三層的包廂裡。
蘇陸難以置信地看著窗外,看了一會兒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這才傳音過去,“你還是低調一點吧。”
暫且不提他怎麼進來的,一個魔修混到仙盟大會的場子裡,但凡一不小心,估計就屍骨無存了。
如今大會尚未開始,但僅僅是明月城裡,就已經匯聚了不少別派高手,如今都在走親訪友,更別提近在咫尺的武神山了。
“我怎麼了?”
顏韶有些無辜地道,“你看周圍的人都像沒瞧見我一樣。”
蘇陸嘆了口氣。
這種級別的高手,通常都有些特殊本事了。
她自己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所以她也不覺得對方有什麼奇怪的。
只是感嘆他居然真敢混進來罷了。
蘇陸:“你真不怕死啊。”
東邊街角的人影倏地消失,僅剩下一群面目陌生的修士來來往往,寒暄說笑,時不時又有華貴或簡樸的馬車經過。
“這不是感覺某人好像需要幫忙?”
她背後倏地響起一道悅耳的男聲。
蘇陸回過頭來。
顏韶站在包廂門口,一手掀起簾子,作勢敲了敲門,“我能進來麼?”
蘇陸驚訝地回過頭,“你還精通虛位異術?我還以為上回你帶我出城是透過什麼魔修的手段,譬如以魔物定位——”
這樣一瞬間從某處移位到另一處,此類空間相關的法術被稱為虛位異術,可謂是法術裡最難掌握的一類,要求極高的靈力掌控度。
雖然靈化狀態下的速度,在短距離內幾乎等同於瞬移,但她仍然十分羨慕這類法術。
不過書中說過,要修出元神方能學習,她就沒在這上面浪費時間。
等她有了元神——那也只是不久前的事,這期間她倒是也有探索虛位異術,但研究方向也並非是這種如同縮地成寸的瞬移。
蘇陸不由佩服,“而且你這靈壓的波動也微不可查,嘖,我還當自己是天才呢。”
說完比了個請的手勢,“我師兄請客,要一起吃麼。”